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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2 / 2)

蔺春旅略过她话中嘲弄,「妳到衮州,是朱时风要妳来的?」

季潇潇带着神秘的笑,道:「往年多有监国在任内,连朱大人一面也未曾见过……大人,朱大人对您可真有兴趣。」

「我也对他很有兴趣。」他轻笑道。对于朱时风未经他同意便向其它御卫下令一事,并不放在心上。他见过此人,有朝一日他有幸步上前几任监国的后尘,那人的镜潭,有大半得靠他了。

「大人……不担心吗?」季潇潇故意不说出朱大人找她是何事,不料大人一点也不着急,就不怕朱大人骑到他头上?

「担心什么?」了然于心她所言,可权力够用就好,这种忧国忧民之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担心妳跟他跑了吗?」他凉凉说着。

「……算我白问。」她悻悻然地噘嘴,不与他再嚼舌根。

自大人在清州自揭监国身份,朱大人便先后邀了北、南、东三御卫到西御一叙,为的便是布局。

过往四方御尉除了年聚之外鲜少聚首,各自为政,是因监国一个换过一个,个个又各有主张。这回不同,朱大人显然想赌一把,将赌注全压在大人身上,赌他能坐稳监国大位。「但,大人,翠屏自庆朝殁、燕朝兴,一直以来便是破军聚集地,您自曝身份,只怕行踪已被他们掌握。」

他不置可否。朱家一门,世代出忠烈、侠义之士,朱时风想利用自己做什么,他暂且依了。可监国一事,一朝昭告天下,去到哪是无分别了。

「大人,明日一早,您还是快快离去吧。」季潇潇道。这话,是发自肺腑,不单单因为自己欠过他。

「嗯,我自有分寸。」漫不经心地,他应。

自知多说无益,季潇潇叹了口气,杏眼瞄着大人从方才手边便有的小动作,摇摇头。

「大人,」她软软唤着,笑眼瞇得极细,瞅着她的,低声道:「让我给您一个忠告,您最好想想该不该看──认真一点想。」

纸片在他掌中彷若化为利刃,一握,便要割伤了他。然,他又放不开。

「那么……」看穿他的犹疑,季潇潇也不再多说,缓缓退后,直到到了门边,一手将门推了开,「百合告退了,蔺爷。」

门关上后,蔺春旅望向手中纸片。

一夜,他仍只是远远观望。

「啊啊啊啊啊──!」

划破清晨的宁静的,是东方第一道曙光,以及一声尖锐的惊叫。

那惊叫声惊慌、凄厉,一霎时,青楼中几乎所有姊妹、留宿的客人全都在同一刻跳起,冲出房门一探究竟。

上房中的蔺春旅还来不及将握于手中的纸片收起,白河就已破窗而入。

「你……」有那么一点心虚着,却也只能不急不徐将手中物收进袖中。「真早……」

晏白河昨夜离去,跃上了对街的榕树,要就近保护大人,却又不敢靠得太近。清澈的眼扫了整齐的床上,四下也不见那百合身影……一回神,见大人正望着自己,以为大人又要说出什么嘲弄他的话了。

蔺春旅只匆匆瞥他一眼,便夺门而出。

房外立着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全都望向一处。

几个姑娘衣裳都还没穿好,只急忙披上,蹲在一旁啜泣着,不知给什么吓得花容失色。

蔺春旅拢拢眉,平凡的眼环视了众人,在当中瞧见了披头散发的辩叔,和正与自己对视的小喜鹊儿。而后,他转向了朝那些姑娘走去,安抚着她们的老鸨。

一听见姑娘惊叫,守夜的小跟班便冲了进房,未久,神色慌张的在老鸨耳边说了些话,令她也变了脸色。

蔺春旅心下隐隐明白不是什么好状况。回过头,小喜鹊儿已与白河站在自己身后。

「我说小春,」喜鹊探头探脑地,「这是怎么回事儿呀?」

他才想应,就听见有人惊叫着:「死人啦死人啦──!」

天方破晓,百花楼中死寂一片。

唯有那三个字,在耳中回荡着,久久不去。

翠屏县令年约五十,面黄肌瘦,身材中等,闻讯由衙差护行来到百花楼,还不及发令,就见老鸨与姑娘们忙进忙出,一会递茶、一会给他搥背。

喝着牡丹端上来的酸梅汤,后头有几个年轻的姑娘给他舒着筋骨,眼前是老鸨急得想撇清关系。楼里死了人,只怕要坏了名声,也怪不得她死了个恩客,面上哀痛却只为她自个儿。

县令一手招了师爷前来,低低说了几句。不久,几个衙役便将尸体给抬了出来,置于姑娘们夜夜弹唱跳舞之处。

先前几个跟班一见到床上躺了个尸体,早喳呼得整间青楼都知道死了个人,因此此刻没人讶异。只是,亲眼见着,还是不禁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尸身光裸,衙役以白布盖在其身,可任人也知,死的便是翠屏秀才邵亮节。

怪的是,那身上一点伤也找不着。

「小春哪……」县令下令封了楼,所有姑娘嫖客一律立到一旁等候发落。喜鹊一身男装未卸,自是与小春一同。玩了一整夜,本是有些倦了,怎知出了这事,死人她见多了,更何况是个不认识的,莫怪她没点同情心了。她打了个呵欠,摇摇头道,「先前我便想说了,你可真是个……是个……」心虚地转转眼,越说越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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