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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著眉,男子将摊开的案卷盖到嘴上,“那你在跟我争什么?”

冷著漂亮的眉,少年一步步向男子走去,“大人虽未叫明儿跪,他却是因为大人而跪。”那语气中并非责备,反而是带有一丝疑问,不懂为何男子能如此理直气壮地对待一个孩子。

男子瞅著那双清澈无私的黑瞳,一会,笑道,“他只是为我跪,不是为我死,别把明儿说得像是伯仁。”而自己也不会是那王导。

“明儿已经跪了一夜。”少年来到他面前,抬眼睨著男子。

“我知道。”男子任他近身,眼轻轻眯起。

“天冷,他身子单薄,大人却命人不许给他添衣。”

“我是命人不许接近他。”

“有何分别?”一记白眼,“晚膳已过,大人也命人不许给他端去。”

“我丞相府有丞相府的规矩,用膳得在桌前。”

“大人明知道,只要好言开导,明儿也非冥顽不灵。”

“他若受不住寒、受不住饿,大可起身离去,我又没绑著他……”语气停顿半晌,眉一舒,唇边浮起促狭的笑。“我的小百合,你这是在替明儿求情吗?”

英眉一凛,少年十分明白自己犯了男子的大忌。官场上,与男子作对的人不计其数,到头来上门求情、求饶的更多,久了,弄得他心烦,便反要在其人身上寻些乐子才肯放手……“早叫他们别惹我了”男子说这话时那副嘴脸,少年记忆犹新。

少年性格男子清楚,跟在自己身边,看著自己所作所为这么久,真正开口为人求情这倒是第一次,想不到竟是为了这么点小事。

“那么,”男子低低笑著,“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将手中案卷移开,慵懒地觑视著眼前清磊细腻的面容,无视那愠色,微微俯首,缓缓靠向他觊觎已久的薄唇……

咫尺,男子停下动作。

感觉到有硬挺之物抵在自己腿上,抿唇扯开依旧慵懒的笑。

抵在腿上的“凶器”不是长在少年身上,却是他随身携带的,剑。此刻剑未出鞘,也不会轻易出鞘,但,男子曾有幸领教过少年的快剑……是该敬而远之。

“嗯……今夜是你当巡?”男子无事一般地问道,似是完全忘了方才自己逾越的举动,亦忽略少年警告的眼神。

啧了声,少年退开几步。脑中是拜别师父那日,师父给他的一字诀,能跟此人朝夕相对这些时日,靠的全是这个“忍”字。

又扫男子一眼,转身。

行走间,案上一物吸引了少年的视线,他略略停步。

那是一方木盒,总是敞著,从未收藏任何物品,却也从未染上尘埃。自少年入府以来,便是如此,是因某种不知名的缘故,他没问起过。

男子自是发现了他的停顿,瞄了眼那木盒,道:“明儿的事,你随时可以回来找我……求情──”

“白河告退。”门开门阖,少年扬长而去。

离去时,少年想,撇开男子其貌不扬这等肤浅的评断,还真有人,性格天生如此这般。

门内,男子淡出一笑,倚在窗边,享受月光如水。心想,与其说少年是来求情的,倒不如说是为解惑而来,解少年自己的惑。

一直到月光西斜那时,照亮了案上的木盒,精工雕琢一对鸳鸯,栩栩如生。木盒旁,一道展开的圣旨。

一块团龙玄铁牌镇在上方,挡去了圣旨内容,只见其开宗明义道:废丞相蔺──

蔺公案之第一案《新硎初试》

酒乡泉州

泉州地大水清,主产酒,沿著渭水支流几个县城酿造的酒,几百年来皆为皇室钦点的贡品。

其中,去年进贡芙蓉桂花酿,使皇帝龙心大悦而一夕成名的清水县,这一年来成为旅人聚集地,骚人墨客不远千里而来,就为一品这让皇帝一醉方休的佳酿,挤得这泉州境内最小的县城水泄不通,想住进最下等的客栈,也得一个月前先来下订金预约,更别说是那号称清水第一的醉仙客栈了……

熙来攘往的街头,醉仙客栈前三人背影相依而立。

“这可是我第一次吃闭门羹。”中间那为首的男子开了口,手边一块酒酿红豆糕,给咬了一角。那声音不高不低,毫无起伏,如同太学先生读著枯燥的古文,常被人当做耳边风。

“那……味道如何?”左方是一名较为年长而貌似智者的男人,手边也是一块糕饼,酒酿花生糕。他音调稳重,除了能听出他有一定年岁,短短话语中透出一股傲气,若不是家世显赫,就是才智过人,要不,也不至如此目中无人。

“……

走吧。”右方是一名少年,手边一块酒酿芝麻糕,他细细嚼著,根据以往的经验,最好不要介入身旁两人之间的任何对话,因为──准没好事。他另一手握著一把剑,说像侠客,他那出尘的长相与气度,倒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画中人……如此之人年纪轻轻行走江湖,看来是不知江湖险恶。

又过一阵子,为首的男子叹了口气,摇摇头,缓缓步离。在他左右方的两人也跟上,一行三人离开大道。

一直到男子将手中的酒酿红豆糕啃得只剩最后一点馅皮时,他停下脚步,那时,三人正在县城门边的一处臭水沟旁。

左右两人不懂他为何忽然停了下来,他们在此找不到地方落脚,得趁天黑前赶回上一个驿站,否则就要露宿野外了……这不打紧,但,最娇贵、受不住餐风露宿的,不就是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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