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么认为的,这也是我认为自己很虚伪的缘故。”王明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润了润自己沙哑的嗓子:“刘大志这个人,一天里面有将近一半的时候都获得非常克制。他英勇,他善良,他是每个人心中完美的军人形象。可是他却有着非常严重的强迫怀疑和强迫回忆症状。”
“具体表现?”
“其实都是些很稀疏平常的小事,主要体现在他对自己言行的正确性产生反复的怀疑,比如说出门后怀疑自己是否关好门窗,写信是否写错地址,他来这里填的第一份检查报告,他自己足足的检查五遍有没有把名字写对。”
“那,强迫回忆……?”
“因为这里会牵扯到患者过去的一些事情,所以我只能告诉你大概的症状:他在脑海中不停地回忆起自己曾经做错的事情,但是又怀疑自己回忆的不对,最后再重新想起。这样的做法无非是在加重他的痛苦。而我们看到的就会是他总在发呆,如果被打扰就会表现得极度烦躁和躲避人群等退缩性的表现。”王明菊一边说一边用双手比划着:“当这两种症状并行时间过久时,就会产生比较明显的情绪抑郁症状。”
“那当初刘大志在这里进行治疗后,状态有所好转吗?”
“他在我们这里断断续续的治疗了一年时间,通过一些催眠治疗加上药物辅助,我们做到了让他不再强迫性的去回忆曾经做错的事情,同时他的强迫怀疑症状也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减轻,可以说他上一次的治疗是非常完美的。”王明菊断言道。
“他目前症状复发的可能性有多大?”
“如果不受到外部刺激,复发的可能性为0.”
“这样。”陆云罹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拿出了案件记录簿,在里面翻动了几下之后,像是刚刚想起来一样问道:“说起来,刘大志的主治医师是您吗?这边并没有进行记录,我们需要确认一下。”
王明菊快速的回答道:“是的。”
就在陆云罹打算继续问点什么的时候,手机却不合时宜的震动了起来,他冲着王明菊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将手中的记录簿交给谢知安,顺便在上面比划了两下,随即便拿着手机出门了。
少了陆云罹这么一个人,屋子里瞬间变得安静下来,谢知安拿起水杯抿了几口以后问道:“请问您这里有多少医生呢?”
“加上我一共三个。”
“嗯,会不会出现人手不够的情况?您这里也是本市小有名气的咨询室了……成立了有,快十年了吧。”谢知安语速极慢的一字一句问道。
“对的,过段时间我们还有一个十周年的活动,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来参加。”王明菊似乎对眼前这个大男孩很有好感,就连语气也轻柔了许多:“是这样的,从三年前起,我们这边对客户的接待有了一定的要求和门槛,也是为了给客户提供更好的体验。”
“说起来我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一位护士小姐抱着很厚的一沓资料,看起来像是病人的履历,为什么不用电脑记录呢?这样查阅起来也方便。”
听到这个问题,王明菊的身体不自觉的左偏了一下,眼球微微向上偏动了一瞬便很快收回,她笑着解释道:“虽然说办公自动化会方便很多,但是在记录病人病情时,与病人之间隔着一个冷冰冰的电脑输入,这未免也太不亲近人了。”
“这样吗。”谢知安似乎有些困了,他用双手撑住脑袋努力的发音说道:“我之前见过一个医生,也不喜欢用这些……电子……”
见谢知安完全趴睡在了桌子上,王明菊神情严肃的打开了电脑上的监控画面,发现陆云罹还在外面的走廊上接着电话,这才安心的吐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