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都好,既然他接受了许岩,那他就要对她好,把他能够争取到的所有美好,都给这个愿意陪伴他的女孩。以后无论爱也好,喜欢也好,回忆也好,全部都从那个人的身上抽离出来,奉献给她。
在白思涣默认了这段关系后,不到一个礼拜时间,许岩就让全年段的人都知道了她是一个有男朋友的人,男朋友不仅是学霸还长得很好看。
白思涣的室友知道后,三个人把他揽来揽去,一个开口说“行啊兄弟”,一个说“看不出来有一手啊”,一个说“支几招呗”,大家好似都很为他开心。
白思涣脸上跟着笑笑,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一直在做错事,这件事情好像也是错的。
但现在他已经快分不清对错,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连喝一杯水都是错的。
放假前几个礼拜,土木系研究院的一名学长来白思涣的寝室。
温默桥刚把门打开,那名学长就直接走进寝室,皱着眉问:“哪一个是白思涣?”
白思涣愣愣地站起来说:“我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你跟我出来一下。”说完,学长又直接转身出门了。
这学长来势汹汹的模样,看着跟谁抢了他女朋友似的。三个室友一想,不好,没准因为许岩。他们目送白思涣出门,把门半掩,三人全窝在门后偷瞄俩人,心想万一待会打起来,赶紧冲出去把那个学长按在地上就是一顿狂揍。
把白思涣叫到阳台后,学长平静地告诉他:“徐牧自杀了。”
这个消息来得猝不及防,白思涣蓦然震住,眼睛瞪得大大的,愣是没反应过来。
“前几天医院说他痊愈了,他办理了出院手续,自己一个人去古琴台游玩。从古琴台出来后直接去了长江大桥,从桥上跳下去,自杀了。”学长的语气不掺杂任何感情波澜,如同在讲一件再平淡不过的事情。他拿出了一支笔递给白思涣,“他写了一封遗书,特意把这支录音笔交代给你,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务必把这支录音笔交给他表哥。”
怔了有好半晌,白思涣才僵僵地伸出手去接那只录音笔。把录音笔接到手,无意间触碰播放开关,熟悉的声音从笔中流出。徐牧声音冰凉,仿佛机械一般地念着:“从古琴台到长江大桥,乘坐四一三路,全程约三点六公里……”听起来似乎是特意在网上搜了这段路程,“一,从古琴台步行约一点一公里,到达鹦鹉大道铜锣湾广场站。二,乘坐四一三路,经过一站,到达长江大桥汉阳桥头站。括弧,也可乘坐四零一路、六十一路,括弧。三,步行约一点零公里,到达长江大桥。”
到达长江大桥。
录音笔内的嘶嘶风声响了许久。许久后,砰地一声落水声,人群惊叫声。
这一刻,学长的声音对白思涣来说仿若隔了一个时空:“你应该知道他表哥是谁吧?”
白思涣凝视手中这支录音笔,在“嘀”的一声响之后,回答:“知道。蒋家长子,蒋以觉。”
第二十三章
校方说多次联系徐牧的家人,最终只联系到徐牧的母亲。至于徐牧遗书写到的表哥——那些蒋家人,包括徐牧的表哥蒋以觉在内,一个都不肯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