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楚耷拉下脑袋,有些头疼,狠狠按了按太阳穴,却听经纪人蓦地转了话题:“刚刚出去的女孩,是你原来家里的妹妹?”
肖楚:“嗯,她考上大学,她父母说让我照应她一下。”
“多年未见突然联系,而且你也不是住在北京,他们何以会想到你,又知道你的行踪呢?”经纪人沉吟片刻,“我总觉得他们的目的没有这么简单,后续可能要防备着了。”
“——当然,这一切的基础是他们确实不是好东西,你只同我说过他们待你不好,究竟是什么程度上的……?”
肖楚抬眸看了经纪人片刻,一双桃花眼里是森然冷意:“小时候,他们经常吵架,我就是他们的出气筒。那时候我担心他们也打小妹妹,总是想着保护她就好了,自己被打也没关系。后来我才知道我是自作多情。”
“九岁那年,据他们说是我生日的一天,下了很大的雪,他们说带我出去玩,就把我扔在了离家很远的一座山的山脚下。当时天黑了,有些看不清路,我又很害怕有野兽,就跌跌撞撞地凭着记忆跑,后半夜才到了家。我哭喊着拍门,却一直没人来开,后来是邻居看不下去说要报警了,他们才开了门,然后是一顿毒打。”
“我就是那时候发现自己方向感和运气都不错。”肖楚笑了一下,“他们大概以为我不可能回得来,我也这么以为。但我就是回去了,又纠缠上了他们。不过那个时候我就看透了,对这个家毫无感情。”
“我为了留下来拼命做事,时间久了他们大概也觉得留下我还行。后来初中毕业,他们又重新起了赶走我的想法,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走了,走的很轻快。”
“事实证明,我当初的选择是对的。”肖楚终于弯起眸子笑了,脸上的森然一扫而空,又是那个没心没肺阳光大男孩的样子,“你看,我遇到了你,又遇到了温凉。”
第11章第11章
肖楚晚上状态稍好时转去了一家安保系统很完善的私立医院,肖雅回去整理自己的行装,而经纪人走时表示最近确实太累,会给他留两个月空档,让他好好休息。
肖楚以往仗着年轻,可劲儿霍霍自己的身体,几乎出道以来都没休过这么长的假期,如释重负地想这下可以和温凉交代了,他环顾了一圈大而空旷的病房,微微仰头靠上柔软的枕头,脑子随着身心放松一片空白,跟天花板大眼瞪小眼起来。
他太放空,以至于有人进了病房都没有察觉,直到一个刻意放低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想睡了吗?”
外面许是下了雨,温凉肩头带上了或深或浅斑驳的浸渍,但仍西装齐整不显得狼狈,他此时垂着眸正细细擦拭着被溅上小水珠的眼镜片,在微暗的灯光下五官少了锐利,反而有几分温柔与疲倦。
肖楚愣了一下,温凉已经把眼镜戴回去了,抬腕看了看表:“九点四十,对病号来说是该睡了。”
说罢他便直接忽视病号同志的个人意愿,自顾自地把床放下,给他调枕头掖被子,然后抬手准备关灯。
肖楚就着房间最后一丝光亮挣扎道:“太早啦温教授我生物钟会睡不着……”
温凉垂下眼看他,眸子盛着笑意地飞快弯了一下,下一秒随着“啪”得一声黑暗吞没了整个病房。
温教授留给他一个wink然后还是无情关灯了……肖楚半带惆怅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