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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笑飞花了足足五秒才完全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然而没等惊愕中的他吐出什么回应,贾欣又轻描淡写地继续好心提醒:“还有,北河的男朋友长得是蛮像周南的,不过真要是在被拍到,你们千万别蠢到拉周南俞来做危机公关,别救了齐辰伤了周南俞的心,毕竟他对北河……哈,这是我这个路人粉善意的忠告。”

大半夜贾欣带着清浅笑意的声音说得楚笑飞直接懵掉了,他半张着嘴半天发不出声音,贾欣就跟猜到他在想什么一样,故意恶心他,“哦不,你该不会以为那个齐辰跟他只是普通室友关系吧?”贾欣用浮夸的语气笑着说:“他原来没跟你说呀,抱歉我一时嘴快了。”

楚笑飞还是沉默。

贾欣也不演了,她失笑道,“你们真的很有意思。你,周南俞,还有那个北河……真的很有意思。”

“那么楚笑飞,”

仔细算来,这居然是贾欣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圣诞快乐。”

通话结束。

楚笑飞又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然后动作迟缓地把车椅调了回去。他翻了半天翻出一盒纸巾,开始擦那串口红涂的数字。可惜没有水他根本擦不干净,还糊的到处都是。他下车到后备箱翻水,没翻到,最后回到车里在车门侧边发现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还不知道是周南俞什么时候落下的。

楚笑飞仔仔细细把车窗擦了个干净,然后在车里大声骂了句操。

周南俞的车他不能乱踢,换做他自己的,保不准已经在哪多了几脚印子。他再度摸出手机想给周南俞打电话,但是一想这他妈都几点了。不料等他按亮屏幕,刚才没仔细看的一串未读推送中,就有周南俞半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我跟我爸谈了,可他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

他最后还问我信不信命,说我二十四岁可能就会遇到什么人,我不明白……

笑飞,我真他妈快疯了。

楚笑飞结结实实往后一仰,头撞到了靠垫上。

兄弟,我也快要给你们搞疯了。

34.第三十四章回家

齐辰可以搬到东岸的日期比他和北河想象得都要早,圣诞节的隔日他就收到了正式offer。负责交接的HR很中意他,谈论薪资和入职时间的过程都很顺利。

劳务合同一式两份,齐辰握着黑色签字笔认真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欢迎你加入银塔。”

干练的女HR站起身与他握了握手,并把他送到了写字楼门口。齐辰从面试到正式敲定工作,数次进进出出这栋楼,一直很平静,此刻也同样。不同于那些曾经在这里上演的群像剧,充满干劲的,垂头丧气的,由衷庆幸的,咬牙切齿的——任何一种表情或心情,齐辰都没有。

没有,或者更准确地说,来得太迟。等他回到静谧的房间里,一个人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儿,他才恍然道:啊,好像要做的事都做完了。

下周的考试要考好,期末这一门课的成绩要提高,高考至少要到xxx分,xxxx论文在这周内写完,xx日前画完多少张图纸……他是这样以一点一点完成眼前目标的方式,理智又规律地活到现在的。他最近的一个目标就是来年春招的时候能进入心仪的设计院,现在计划提前实现,银塔的一切无可挑剔,而他凭借实力和运气的确走到了这一步,但是然后呢?

然后他要像这一代焦虑或迷茫或清醒的年轻人一样,彻底走出校园,踏上社会,过着朝九晚五,对他来说更可能是朝九晚十一的生活。他会让无形中无孔不入的生活压力磨掉他本来就为数不多的热情和棱角,他会和无数个他们一样变成社会机器,或者单纯地为活着而活。

以齐辰淡漠的性格,本来是会这样的。

可是现在不同了——

他有了北河。

窗开了一个角,一阵风拂过,窗帘的尾巴在积了薄薄一层灰的飘窗上来回扫了两下。书桌上的一本厚图册摊开着,一段红绳延伸出来躺在桌面上,金色的书签安静地侧立在书页中间,太平有象的图腾的一角闪耀着金色的光点。冬日的空气让人觉得清醒,凉意被吸进肺部的过程里偶尔会产生一种心悸的感觉。

齐辰仰躺在转椅上,双脚轻轻一蹬,椅子旋转起来,皮肤感受到的热度告诉他黄昏的光从他身上转动的轨迹。一切都很好,他可以闭着眼就这么无意义地坐很久。

比起迷茫,他有的更多的是一种不真实感。在离开之前那个家之后,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跟谁一起生活,一起生活到组成另一个“家”的程度。而这个谁也不是随便的某个谁,是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万千人心,依旧前途似锦光芒万丈的人,可对方却更希望和他挤在老旧的客厅里晒太阳。无数次幻想空间构建的大脑里装着的终于不只是钢筋混泥土框架,而变成了时间轨道通往的下一站:窗外云卷云舒,小猫伸着爪子,天可以是倒过来的海,星星收敛了光躺在他手心。

可是星星还是星星。俏皮的,古灵精怪的,顽劣的,沉默的,狡黠的,充满戾气的,淡漠的,害羞的,大笑着的,流着泪的,北河的每一面都闪着光,他才是一直被照亮的那个人。过去,现在,甚至未来,齐辰也许永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他清楚一段感情是两个人相互成全的过程,但他也始终觉得:他才是被给予家的那个人。

不是什么华丽的公寓,而是意识形态里,要将彼此写进未来里的“家”。

齐辰后知后觉自己快被酸甜苦辣交错的味道塞满了,他所有应有的感情的确迟来太久。转椅转了八九圈他觉得有些晕眩了才踩了停,阳光照过的皮肤泛起暖意,那股灼热还烧进了心里,他甚至觉得眼眶发热。齐辰极其缓慢地伸出手,书桌第二格抽屉最下面有一个牛皮纸袋,他闭着眼睛都能拿到。薄薄几张纸,垫在手里几乎没有重量,却已经压在他心里那么久了。

他又在桌上翻了一会儿,翻出一个备用的火机,然后拎着牛皮纸袋上了天台。五层的居民楼,白墙变成灰墙,新雪融化成水,石栏前石子刻下的扭捏字符是时间和别人的故事。老城区起伏的楼宇之上依旧能看见半边天,夜幕降临之前齐辰趴在那儿等晚霞落半,逢魔之时,逢魔之时,是时候直面他的心魔了。

时隔两年他再次抽出牛皮纸袋里的文件,再次看见那几行字给他的感觉已经没有最初那么强烈了,虽然内心还是有一种被针扎了一下的感觉。打火机里蹦出的火苗是夜幕下的猩红眼睛,此刻正沉默地与他对视。

火舌舔过边角,纸张变皱变黑,焦黑的碎末落下,风一吹就再也找不到了。

北河不太知道男朋友的心里是怎样珍视并且感谢着自己的,更想象不到对方红着眼睛站在楼顶吹冷风的样子。说过戒烟就真的戒烟,那个人连火机都扔在了天台的角落里。他所见到的齐辰如往常一样神情淡漠,拎着一盒蛋挞出现在了家门口。

敲门,按密码开锁,扑进怀里。他们的见面方式也如往常一样,齐辰站在玄关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可北河还是抱着他的脖子不放。

“啊啊啊啊好无聊啊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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