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楚笑飞自诩是个好人,在第五个男人端着酒杯向贾欣搭话的时候,他挡在了她面前。
“不好意思,她不能再喝了。”
男人挑了挑眉看着这位在他眼中称得上是毛头小子的人。楚笑飞一身暗红色西装,白衬衣领子半敞,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他头发染过,在烟雾缭绕光怪陆离的场合里看不清是什么颜色,但一定和他的笑容一样张扬。他容貌帅气,此刻更是帅得有点邪,眼中的无畏和自信是常年在人群中央,在舞台之上,在聚光灯的光环里养出来的。
“你……”
“免贵姓楚,”楚笑飞毫不客气地揽过贾欣的腰,“再会。”
坐回吧台前,这下是贾欣似笑非笑地望着楚笑飞了。
楚笑飞手一挥,潇洒道,“不用谢。”
贾欣几乎要被气笑了,“你知道刚才那个男的身家多少吗?”
楚笑飞闻言乐了,因为北河的事他本来心里就有股火,现在贾欣自己找怼,他的嘴炮一开根本停不下来:“不是,你贾家还缺钱啊?我刚想问这种假惺惺的社交场合有什么好来的,合着原来你愿意站这里当贾家社交软件啊?让你当个花瓶伫在这儿负责应个笑脸跟所有人客套一番是你哥哥姐姐给你的任务?我还以为你白吃白喝都能过八辈子呢原来你也活得这么累啊?唉不是,刚你那一拨小姐妹里面有没有真心当你朋友的你心里没B数吗?”
楚笑飞一口气说完爽了,爽了两秒心里咯噔一声,他平常队内互损说话随意惯了,跟女孩子这么讲话还是第一次……是不是太狠了?
他有些心虚地瞥了贾欣一眼,后者刷得卷翘的睫毛颤了两下,再抬起眼来的时候,那种面具上的笑容已经收得干干净净,只剩一种无比平静的目光。
这种平静他很熟悉,在周南俞眼中,在北河眼中,他都见过这种。不是历经大风大浪后的波澜不惊,而是那海本来就是死的。
“你当初找我搭话的时候,自信地吹嘘着自己的组合发展得多好,原来不是想让我请姐姐拨点好资源给你们啊?”贾欣红唇轻动,轻描淡写地说。
呛得好。楚笑飞自嘲地笑了下,“我这不是报应来了吗?要不是怕你哥哥潜我队友,我能大老远飞过来给你当骑士?”
“那还真是难为你了。”贾欣将手中的鸡尾酒一饮而尽,作势起身又要往人群中走。
啧。
楚笑飞翻了个白眼,往吧台丢下两张钞票,挤过三五人群,抓住贾欣的手腕往外拉。贾欣只来得及“唉?”了一声,就被他一口气拽到了场外。
“带你去个地方。”楚笑飞摸出车钥匙在往空中一抛,周南俞借他的A8在不远处亮起了灯。等贾欣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楚笑飞塞进了副驾驶,那人油门一踩带她驶向外环。
平安夜市中心很堵车,可楚笑飞开车毫无章法,简直要上演真人版的速度与激情。车窗外鼓动的风把贾欣的长发吹得乱七八糟,楚笑飞还好心情地欢呼了一声。
“没颐都玉山赛道那么刺激,”他握紧方向盘笑道,“但是那地方也不错,罚单南哥报销,但给我经纪人知道我就死了,保佑不要撞上谁吧!!”
贾欣已经完全呆住了,她只能感觉到道路越来越宽,车速越来越快,车窗外的街景也来越模糊。还有一种她从未真正感受过的东西即将从她的血液里喷涌而出。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是自由。
北河站在欢庆的人群中央,圣诞老人被精灵簇拥着站在花车上向左右人群撒着糖果。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轻松的,欢笑着的脸。没有人注意到他,没有人会觉得他牵着他的恋人有什么不对。烟火在空中炸开,和五色的霓虹一起成为他眼中明亮的光点,在某个瞬间他甚至觉得自由到想尖叫。
曾经也是寒冬,也是这样飘着积不起的雪的日子,那个时候他觉得他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了。可现在他又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齐辰快狠准地伸出手,接住了空中飞来的两颗糖,摊开手一看是两块费列罗。
“吃巧克力吗?”他低头问。
北河愣愣地望向他,眼中竟盛满了亮晶晶的液体。他摇了摇头,“没手,回去再吃。”
齐辰把巧克力放回了口袋里,另一边手依旧被牢牢地扣着,没有人想松开,就剥一下巧克力的包装也不行。亮晶晶的星星虽然漂亮,但是他不希望再看到北河哭了,可他又不太会说话,只能抬手用拇指抚过了他的眼角。
北河摘了眼镜揉了揉眼睛,干脆把口罩也拉下来,反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齐辰,”他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道,“你就是我的神祇。”
33.第三十三章偷欢
相握着的两只手都出了薄薄一层汗,直到进了家门才松开,只是这个松开的方式有些特别。
其实在电梯里的时候齐辰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沉默的空气变得胶着,让人隐约觉得呼吸不畅,耳根发烫。全身血液里有什么陌生的因子在作祟,让他格外想来根烟。但他没能有这个机会,一是他说过要和北河一起戒烟,二是他刚低头换好鞋就被猛地抵在了玄关的墙上,下一秒嘴唇并无意外地被封住。
门关上,走廊上的光被挡在外边,黑暗中的偷欢让人更加兴奋。小白兔不再故作清纯,毫不掩饰地展现了野兽一样行为,每一次唇吻,每一次啃咬都印证了初次爆发的渴求和征服欲有多强烈。这跟他们平常蜻蜓点水的暧昧触碰不同,此刻的深吻已经让情欲二字显形,舌尖相抵再互相追逐的几秒里,齐辰有一种全身过电的错觉。
嘭一声,北河的外套落在了地上,齐辰花了好几秒才意识到那是什么声音,因为北河作恶的手已经转向了他的外衣扣子。他被抱住了腰,被带动着引诱着走向沙发那边。屋内的暖气是不是将一切都烤得太烫了,他本能地觉得热,脑子里的警钟或者是什么别的东西敲得他头昏脑涨。
“……等,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