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身形一顿,立刻拨开人群跑了过去,记者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等他过去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走了。沈默的眼睛有点近视了,不知道是不是注射毒品的后遗症,经常重影,看到的也是不清不楚的一个轮廓。
帅财过来带着沈默回到了后台。
一脸关心的看着沈默,“你刚才怎么了。中邪了一样。”
沈默双手捂在眼睛上,声音哽咽,“我好像又看到他了……”
帅财一僵,这两年,沈默总是说看到苏遇了。五年了,沈默还没能从苏遇已经死了的阴影中走出来。
帅财也想苏遇,很想,想的时候就喝酒,结果喝多了更想。那么一个鲜活的有色彩的苏遇,最后变成了一张黑白照片,贴在冷冰冰的石头上。
帅财站到沈默面前,把他头按到自己的肚子上,右手摸着他柔软的头发,给他一点安慰。
“都过去了。默默,他不会回来了。”
不会了吗?
苏遇的每个表情,每句话都还能清楚的在沈默的脑海里浮现。总感觉他还在,只是找不到了……
锦城这几年发展的很好,沈海不肯离开这,沈默只好在他以前当保安的地方给他买的房子,一个月差不多能回来呆两天,沈海每天乐呵呵的溜溜狗,下下棋,日子过的相当不错了。
沈默回来的时候先去了苏遇留下的房子,他每次来都不敢进去,怕自己看到什么都控制不了,苏遇的衣服、苏遇的健身器材、苏遇的水杯……
所有和苏遇有关的一切,沈默都不敢碰。苏遇的爸爸也搬家了,他去过好几次也没遇到过。
晚上回到沈海的家,他已经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等着。
爷俩晚上喝了一点小酒,沈海催他休息别总那么累,沈默催他找老伴,俩人都喝迷糊了,才各回各屋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沈默就开车到了墓地,给苏遇扫扫墓,聊聊天。
锦城的警察局里,一进去A组总能听见里面热热闹闹的,肯定又是那个从内蒙当卧底回来的小警察在讲述那两年的事了。
“那的冬天可太冷了!根本出不了屋,天天在热炕上躺着,要谁惹我了,我就半夜蹲他家门拉屎,第二天准冻上,连门都开不开,想开门,就得从窗户上跳出来,拿热水浇化了,那味儿啊,酸爽的十里八乡都能闻到!”
田子安正吃着包子,听他这么一说恶心的立刻就吃不下去了,把包子扔过去,“苏遇!一大早上的,能不能正经点!”
其他人也都跟着拍桌子抗议。
苏遇耸耸肩,委屈,“你们非要我讲内蒙的冬天有多冷的……”
田子安举起手要揍他,“让你说温度,让你说你拉屎了吗?”
苏遇躲到黄棋后面,“那不是举例子吗?还说我呢?上次你把卫生间的马桶直接拉堵了,保洁阿姨说你好几天你忘了?人都是凡人,谁光吃不拉……”
田子安崩溃,“你还说!”
看着苏遇这皮样就一阵脑瓜子疼。
“让你买花买了吗?”田子安坐回去,不跟他计较。
苏遇探个头,“买了,车里呢。”
田子安说,“你自己去看看老杨吧,队里有事,一会全体出队。”
苏遇点头,“好的。”
“下个星期去芦市报道!别整天在我们这瞎晃悠。”
苏遇卧底回来,应该是在锦城公安局的,可苏遇不乐意,那离梁若男太近了,她管东管西的,很烦。
“走喽!”苏遇说完拿着自己的外套溜了。
老杨算是苏遇的师傅,在一次行动中牺牲,这次是代表着全队来给老杨同志扫墓。
山上雾蒙蒙的,沈默坐在墓碑前,用纸巾擦了擦墓碑,然后坐在那,就好像苏遇就在眼前一样。
“我上个月回来的时候去了闾山,那里的石像都还在,我登到山顶喘的更厉害了,出了不少好汗……”却没人再为我擦了。
“陈天华好像退休了,梁若男也把公司交给了职业管理人,开始享受人生了……”
“我猜你要是在,他们肯定不会再逼迫你了。你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