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崩塌。/p
海水倒灌。/p
大暗无边。/p
历任以来的执剑者，天书，聚集，分散，圆满，破碎，都是为此而生，为此而灭。而无数年后，终于轮到了自己。/p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宁奕一只手默默按在细雪上，他抬起头，看着还澄澈无垢的穹顶，以只有自己能够听闻的声音，轻声自语道：“我会斩开一切黑暗，还这世间一片光明。”/p
……/p
……/p
“宁兄，你接下来的打算？”/p
“炼化古卷，恢复伤势。”/p
鲲鱼缓慢游曳在云海大墟之上，或许是因为因果卷和命字卷合璧的缘故，“小家伙”幼婴的心情变得极好，时不时清亮长啸一声，欢快地以尾鳍拍打出云海翻腾四溅的浪花。/p
“龙皇殿和芥子山，都在云海之外围杀我，不过很可惜……他们等不到我了。”宁奕望向远方，他轻声道：“炼化‘空之卷’后，执剑者开启门户的力量会大大增强。两座天下之间的壁垒，对我而言，也不再存在。”/p
这就是他想让洛长生跟自己一同南下的缘故。/p
只需要从北荒云海，开一扇门，便可轻易逃离白帝和龙皇的追杀。/p
“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一到两周。”宁奕沉吟片刻，道：“洛兄，你当真不和我一同南下？”/p
谪仙缓缓摇了摇头。/p
他坐在鲲鱼竖起的一条脊鳍之上，风云掠过，白袍飘摇，手中拎着一座桃木酒壶，笑意盎然，“宁兄……不必再问了。我留在云海便好。”/p
宁奕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再问。/p
他知道，再怎么去问，都不会得到答案。/p
原因……自然是“不可言说。”/p
“她……你准备怎么办？”/p
谪仙微微侧首，望向宁奕身旁。/p
小木桌上，一个红衣女子，喝得烂醉如泥，此刻趴在桌上，发丝散乱，面容酡红，叶红拂倒是酒品极好，即便醉成这副模样，亦没有胡言乱语，只是像个没有丝毫动静的石塑，睡死过去。/p
宁奕笑着摇了摇头，“我答应过叶红拂师尊，把她安全送回大隋。等伤好，便一起回去了。”/p
洛长生低垂眉眼，笑了笑，不再多言。/p
他知道，叶红拂为什么会喝成这样。/p
一切尽在不言中。/p
宁奕三两步，来到脊鳍之前，他双手一撑，便这么坐在如山一般的宽厚鱼鳍上。/p
宁奕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坐在“小山头”，与谪仙齐肩。/p
云海之上，日出东方。/p
极光璀璨，神霄绚烂。/p
“宁兄……”/p
宁奕打断了洛长生，他摆了摆手，憨憨笑道：“宁兄宁兄，一板一眼的，听不习惯。”/p
“宁……宁先生？”洛长生哭笑不得。/p
听起来更糟糕了。/p
心底长叹一声，洛长生抿了口酒，问道：“……大隋那些人，都怎么称呼你？”/p
“他们啊。”/p
宁奕思考了一会，身子后仰，躺在温暖的鲲鱼大鳍之上。/p
他眯起双眼，双臂枕在脑后，懒洋洋道：“有些人喊我宁魔头，有些人喊我宁剑仙，有些人喊我乌龟王八蛋，有些人喊我不要脸的混账东西。”/p
谪仙笑着摇了摇头。/p
他缓缓咽下一口酒，只觉得心底暖暖的。/p
老洛的声音也醇厚如酒。/p
“小宁。”/p
宁奕有些恍惚。/p
这是一个很久很久，没有人喊过的称呼了，他从叶老先生那儿听过这样的称呼，也从其他类似的长辈口中听过，但都与此刻洛长生的声音听起来不同。/p
是兄长。/p
亦是好友。/p
虽淡泊，但也情义深重。/p
宁奕神情郑重起来，望向身旁半坐身子，坐观云海朝阳的年轻谪仙。/p
洛长生指了指那轮新出云海的大日，轻声道：“无论如何，太阳都会升起来。”/p
宁奕认真欣赏着那轮初日。/p
“是。”/p
他有些不明白，洛长生为何会忽然对自己说这句话。/p
谪仙的声音更轻了。/p
轻的，外人根本听不清楚，像是说给自己听。/p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p
幽幽吐出一口气。/p
洛长生岔开话题，笑着问道。/p
“回大隋后，与韩约那一战，胜算如何？”/p
宁奕伸出一只手掌，山字卷，离字卷，生字卷，空之卷，四缕辉光，浮现于指掌之间。/p
宁奕缓缓握拳。/p
看似懒散，但实则异常坚定的声音，飘荡在云海之上。/p
“这一战，我必胜。”/p
……/p
……/p
（因为小篇收官的缘故，这几天更的略慢。明天大概还有最后一个小高潮这样，灞都篇就完成啦，个人感觉还不错，能有个八分这样。这几天会在公众号“会摔跤的熊猫”发一些总结和反思，接下来就是南下与韩约的决战了。呼呼呼~~~下周会加快进度的多更，再下周【即23号】可能要外出一趟，提前预告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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