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不满,也不管面前的外国人什么身份,直接脱口而出道:“现在都这么晚了,有什么工作上的事不能明天说啊?”
斯蒂福斯看了祁敬之一眼,没有因为他的无礼感到生气,只是挑了挑眉,笑着说:“你是早上帮我找洗手间的人。”
祁敬之臭着一张脸,“是啊,怎么了?”
宋逸看着斯蒂福斯皱了皱眉,转头对祁敬之说:“你先回去吧,我跟他谈完就回去。”
祁敬之盯着宋逸没吭声,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宋先生,你的部下对你……”
“我走了。”祁敬之打断了斯蒂福斯,转身离开了。
宋逸朝祁敬之离开的背影深深地看了一眼,转头对斯蒂福斯说:“不用喝了,你要说什么直接在这讲吧。”
斯蒂福斯笑了笑,带着笑意的绿色眸子盯着宋逸,“好久不见,宋逸。”
祁敬之回去的路上气得不行,看见个路边的垃圾桶都想上去踹一脚,本来就想着今儿早点把宋逸赶回去家去休息,结果半路杀出个狗屁外国人,看起来好像还跟宋逸很熟的样子。还谈工作呢,那俩眼珠子都快黏宋逸身上了,别以为他看不出来。
外国人挺多gay的吧?
祁敬之一边走一边想,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不是觉得那老外不对劲,是觉得自己不对劲。他啧了一声,瞅准路边一小撮狗尾巴草,一脚扫了过去,狗尾巴草晃了晃,跟个长毛的小脑袋似的望着他。
祁敬之怎么看都觉着这小毛花不顺眼,蹲下来揪了一朵,郁闷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斯蒂福斯先生有什么工作上的事需要向我说明吗?”宋逸站在公司门口冷眼看着斯蒂福斯。
“我看到这附近有一个很不错的咖啡厅,真的不去坐坐吗?”
“不用了,我没有晚上喝咖啡的习惯。”
“那好吧,”斯蒂福斯捋了捋被晚风吹乱的金发,“你知道我找你不为公事,只是和老朋友叙叙旧罢了。”
“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个老朋友。”
“嘿,说话可别这么冷淡啊,你姐姐呢,这么些年她还好吗?应该已经结婚……”
没等斯蒂福斯讲完,宋逸就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不是工作上的事,斯蒂福斯先生还是不要多费口舌了。”他盯着斯蒂福斯,眼底带着藏不住的恨意。
斯蒂福斯没有恼,只是看着宋逸眼睛上的伤口,“你的眼睛怎么了?受伤了吗?”
宋逸松开了手,“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宋逸,”斯蒂福斯叫住了他,“关于当年的事,我感到很抱歉,希望你姐姐她现在过得好。”
宋逸背对着他停在了原地,咬着牙沉默了很长时间,一直沉默到他离开的那一秒。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姐早就离开了,七年前就走了,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他用手按了按酸涩的眼睛,在回家的路上毫无目的地游荡着,像是被习惯控制了似的,他来到了以前经常会独自前往的路边摊。
这里很热闹,他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盯着来回走动的人群发呆。
老板看到宋逸就走了过来,“哟小伙子,好久没见你来了,这是又遇着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宋逸抬头笑了笑,“老板你这是学过读心术吧?”
“嚯,我哪会什么读心术啊,你每次到我这来都一脸愁相,我还看不出来啊,今儿吃点什么?还是老样子?”
宋逸点了点头,“多来点酒吧,白的。”
“好嘞,等着啊。”
等了没一会,菜就上齐了,宋逸没吃几口菜,光一口一口往肚子里灌酒了,他红着一张脸,撑着脑袋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身影,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祁敬之吃了晚饭就去找宋惟了,他承认,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可惜,那山水居然没回来。
说是打了电话说在外面吃了再回来。
于是他心不在焉地陪宋惟玩了一会就回家了,躺在床上玩了一会手机后就盯着天花板发呆。他卷着被子翻了个身,看到了床边的抱枕,他把抱枕拽到了自己身边,盯着缝在抱枕上的小动物看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