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哀叹一声:强龙难压地头蛇!想当年,我好歹是个在皇城根下来去自如的人儿,现在倒好,千里迢迢跑到这个毫无感*彩的城市,天天受你这个毫无感*彩的地痞折磨。唉,一个字,贱啊!
我懒洋洋地指出“贱啊”是两个字,桃花白我一眼,抓起毛巾裹到身上,扭着腰肢款款到了客厅,帮我拿回香烟。她自己很熟练地弹出一枝,噙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然后将烟火给我扔了过来。
望着一缕白色的烟雾从她嘴里冒出,我不禁愣住,脑子里浮现出我们俩刚见面的场景:
那天下午,我到小区理发店理发,完事后买了一条烟回来。在电梯间里,我遇到了前来合租桃花。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神,但我感觉她在审视我,甚至带着挑衅的性质。从电梯出来,我打开防盗门以及里面那道木门,把烟扔到对面的沙发上,正要用脚把门勾上,那门却被桃花恶狠狠地推开了。她戴着黑镜站在门外,一只手压在门上,一只手拎着乳白色的坤包,很像007电影里的邦女郎。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这人看起来人模狗样,难道不知道让客人站在门外是很不礼貌的吗?在我勉为其难地说出请进后,她一屁股塌在沙发上,“嗖”地一声拉开坤包拉链,掏出一包紫罗兰女士烟,很熟练地弹出一枝,噙在嘴上,然后向我借火。我只得掏出打火机给她点上,只见她喷出一缕青烟,漫不经心地道了声谢,然后问我:你是潜伏的逃犯吗,为什么刚才给我点烟的时候手有点颤?我心想,就算我是逃犯,难道你是警察吗?哪有吸烟的女警察,至少我没见,我平生所见的警察,都挺英姿飒爽作风硬朗的……
谁曾想到,桃花一语成谶,大半年后的我,居然真的沦为潜伏的逃犯!而桃花,也有过短暂的警察生涯!在命运这只巨大无比的魔掌下,我们成了任其操控的玩偶……
手捏烟盒,我眼睛失神地仰望天花板。吊灯一圈圈往外发散昏黄的光芒,就像水面的波纹,让我心里一漾一漾,全是酸楚。心里慢慢漾出一个黑洞,即便是激烈的爱情,也无法填补。既有命运无常下的恐惧不安,也有从战马上滚落埃的失落悲伤。我还能身披战袍,腰跨战马,痛快淋漓驰骋在人生战场上,攻城掠地,为我爱人掠取幸福的战利品吗?
正自恍惚失神,桃花将她手里燃着的香烟塞进我嘴里,轻轻拍了拍我脸颊,笑嘻嘻地说:我换了个角度,看问题就豁然开朗了——瞧在你给我做牛做马的份上,我怎么着也得体恤民情,对吧?
我佯装糊涂地说:做牛做马,什么意思?我像牛那样在你身上耕田犁地了?像马那样在你身上东奔西跑了?
桃花斜我一眼:小王八蛋,你想不认账?
我摸摸鼻子,苦笑着说:不是。贵人多忘事,我这人忘性大,做过的事情,一般在五分钟之后就会忘得精光。
桃花尖叫:灭狗屎,你可以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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