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眼睛贴上车玻璃,看到桃花神情阴郁的坐在副驾座上。弓起手指,我轻轻地敲打车窗。桃花却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对我完全熟视无睹。
张义转过脸朝我充满讥讽地笑了笑,随即扭动车钥匙,发动了引擎。我情急之下,摊开手掌,使劲地拍打车窗,叫道:桃花,下车啊!桃花,下车啊!
桃花的眼角明显地抽动了两下。她似乎就要转过脸来,可恶的是,奔驰车已经启动了,嗖地窜了出去。
站在车轮碾起的煤尘中,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子,我的眼前一片模糊……
在d县中医院,我的左手被打上厚厚的石膏。本想当天就跟陆师傅杨晓他们返回北京的,医生却说路上颠簸,不利于伤处复原,最好能住院几天,或者在当地找个宾馆住下来,暂时不要到处走动。
感谢d县宣传部门的领导,他们不仅承诺会督促相关部门追查当事人责任,还承担了一切的医疗费用,并特意安排了一间高级病房,让我静心休养。
等我穿着病号服躺到病床上时,已经黄昏时分了。陆师傅和杨晓一直陪着我,虽然他们都帮不上什么忙,但在这个陌生的小城,有熟人相伴,总会感到一丝温暖的。
一切安顿下来,他们也该走了。我受的并非重伤,他们也有自己的任务,因此必须返回北京,给这次毫不顺利的采访划上句号。陆师傅拍拍我的肩膀,叮嘱了几句,就跟杨晓一起告别退出。
病房里瞬间变得寂寥起来。我转过头向窗外看去。对面灰色的青墙上,攀着一排爬山虎褐色的枝条。现在是冬天,然说道:它含有蛋白质、碳酸盐、磷酸盐以及淀粉梅等多种物质,可以抵抗细菌,帮助消化。哦,它是一种无色而且稀薄的液体。
桃花点点头,朝墙角两个暖瓶指了指:哦,知道了,是白开水。想喝就自己倒去,跟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又不是小护士。
我有些急了,恨铁不成钢地说:不是白开水,是口水……你的口水。
桃花的脸颊红了一红,但那红晕很快就消失不见,随即罩起一层寒霜:哦,你是想让我口水乱溅的骂你?你欠骂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