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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学士毫不畏惧,扬声道:“既然无所遮掩,太子何不一释吾等心中之惑,以绝天下之口?”

元凰面上已显怒容,眼角存着悲凉,语气却仿佛事不关己:“好,今日如卿所愿!”他踏步上前正要拿针,却忽然听见北辰胤沉声阻道:“太子且慢。堂堂天朝太子,怎可为村野匹夫一言,折坠自身。”

这句话用词极重,又从北辰胤口中说出,已不是朝臣间的互相倾轧,而是毫不遮掩的贬低辱骂。苏大学士宛若被人扇了一记耳光,脸色由红转白,竟气得一时说不出驳斥之语。朝上众人亦是哗然,谁也不敢开口说话,正在以眼传意的当口,听着北辰胤压下怒意,和颜悦色地询问吴一针:“吴御医,苏大学士方才问,你怎知琉璃块中,便是先皇脐血?”

吴御医本在一旁目不斜视地守着金盆,不料自己竟被推上台面成了焦点。他一时语塞,双手胡乱挥舞一下,咽下一口唾沫,紧声禀道:“回王爷同大学士的话,皇族留存的脐血,在出生后即刻被匠人灌入新铸的琉璃块中封口置于匣内,每块琉璃的形状皆不相同,无法仿制,一经破封便无法复原。另编有图册存于御医院别馆之中,详绘各块琉璃形状,对照皇族姓名。臣取琉璃之时,曾反复照验比对,方才又是当殿启封,绝无偷换的可能。”

北辰胤得了回答,转向已经起身的苏大学士,淡淡道:“你在朝中供职三十余载,却不知宫里脐血存放的道理,与山野脚夫,又有何异。”他语调一顿,声音更是和缓:“尔等皆是先皇托孤之臣,非但不能忠君体国,反而轻信流言,混淆三纲,已是不赦之罪。太子同太后皆是仁厚心肠,应尔等之请滴血认亲,你却得寸进尺不知悔改,质疑太子身世不成,居然当庭污蔑太后清白”,他惋惜似的摇摇头“——你自诩是读书人,怎不懂得君臣之道。”

他这一番话虽是对着苏大学士,众人听在耳里,却如同字字击在心上,均觉得不寒而栗,暗自后悔不该随人来搅这潭泥沼。苏大学士听得哑口无言,却为维护皇家血统清正不得不坚持到底。他将生死置之度外,挺直了腰杆,大声道:“臣斗胆,请太子同太后当殿滴血。不敬之罪,臣日后一己承担。”

不等太后应答,北辰胤长眉骤敛,冷然道:“你要承担不敬之罪,何须等到日后!”言罢转向长孙太后,一撩衣摆,屈膝跪倒:“苏波谗言惑众,动摇朝纲,更兼当殿闹事,辱及先皇,按例当腰斩弃世。臣请太后念在他是二朝老臣,颇有苦劳,赐他全尸,准他入土为葬。”

他的话好像是敌我不辨的混战中一声嘹亮号角,给未及落幕的闹剧硬生生划上意料之外的休止。随着他的下跪,整个太和殿霎时被肃穆笼罩,他的膝头轻叩在殿上,每个人都以为自己听到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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