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风云凝聚,眼前妙符幻象,朝臣中又有几人有人见过这等盛法奇观,不少人双目不眨,竟是看呆了。
“果然是面宝镜,真假立见。”
“那道爷是大皇子的人,总不会连同这边造假。”
“口说千万遍,都不如眼见为真呐。”
夏夷则身边亦有人适时应道,“方才大皇子言之凿凿,宇内道门,唯天墉公正清明,眼下我等也已看得分明。若大皇子再说不信,岂不是消遣你我,消遣皇上……天大的笑话。”
那天墉弟子面无表情,声音清冷:“此处无妖,诸位要在下勘察之事已明。若是不信,自可另请贤能。”
圣元的声音悠悠落下:“既是皇儿特地请来的天墉高徒,焉能不信。”
此刻尘埃已落,众目共鉴,圣上钦口,夏夷则身份从此再无人能驳。大皇子张嘴终无言,身后拥众眼底皆一片灰败。
那位天墉弟子却未收镜,仰头凝神,面露惊疑。
中书令察言观色看得分明,忙上前一步,“道爷可是又看出什么破绽?”
过了一会,才听到那人泠然道,“并无破绽。各位若是已看分明,在下这便收镜。”
夏夷则静立殿中,面上无风无雨,既已赢过,何必多言。那几位尽全力一击而未能如意的,纵有千般怨愤,也知多说无益,不再自取其辱,齐齐缄默承认了。
此日殿上情形,皆被史官记录在册。帝子夺嫡,妄言妖佞,以至惊动道门,风云大作,水落石出,方知清白。古来哪家朝堂可生这般波澜,李姓诸君皆以为耻,然民间却喜闻乐见,早编排了无数戏本,将这一场酣畅淋漓,演得人尽皆知。
散朝后自家堂前,夏夷则举酒一杯敬清和,笑叹:“那二位不知我师尊有易骨妙术,白白送了我一局好棋。”
殿上几番驳辩,出头直言的,低声煽动的,他冷眼看得清楚,曾以为中立的几位,也摸清了站在何方。这一局当真是赚了不少。
清和倾了杯,却摇头,“只怕此事尚未完。”
“那镜中所显,确有其他隐情。你道行不够,才没看出蹊跷。”
夏夷则回想当时天墉师兄欲说未说神色,知道事关重大,不可轻易诉诸于人。
“莫非,也是前几日师尊所察觉的,宫内有……魔气?”
“正是魔气。前日我于三清殿借法细寻,也只能探到些许魔气流窜的痕迹,想来源头并不在宫内,应是有人与之接触,难免沾染,往来出入,带进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