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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2 / 2)

清和想你还是太年轻了些,这世道哪里是简单一句各凭本事便能丈量得清楚。你自是光风霁月干净磊落,可知他人并非如此,也一定不会将你想成如此。明枪好躲,暗箭难防,你若早早将自己竖成个靶子,总有吃亏的时候。

这道理清和并不是没有说过,夏夷则也并不是不明白。人心的龌龊,世情的险恶,他都知道。然而知道是一回事,屈身在意又是另一回事。大概这是少年特有的权利,尚没有吃过亏,没有被命运的齿轮碾过一回,便不能知道什么叫圆滑世故,便仍有勇气张扬漂亮地活着,以为只要自己是好的,那无论何事,结果一定是好的。

清和便不复多言,若论任性其实他比夏夷则少不到哪去。况且比起小心翼翼,他更喜欢这样坦然无惧的少年。于是他想,你要怎样便怎样吧,有为师护着你。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得门外有人传话,正是那二位兄长,要请夏夷则歌楼喝酒。

清和听得那地方耳熟,不禁点点头,“他俩倒是会挑,这家的酒是全长安最好的,歌姬也最识风情。”

“师尊怎么知道……”夏夷则刚开口就明白了,他师尊年轻时风流之名冠绝长安,于此种种想来比谁都清楚。

清和只是含蓄地笑了笑。“纨绔么,自然得有纨绔的样子。”

便想到什么,“我的徒弟,诗书礼仪要精通,剑艺骑射要擅长,歌酒游冶更不能丢脸。夷则,你明白么?”

夏夷则迟疑地点点头,愣了片刻,又摇了摇头。“不太明白。”

“没事,为师先教你行酒筹。”

于是夏夷则看着他师尊兴致勃勃地自言自语,“也不知道长安现在流行玩些什么,美人都中意哪一种子弟,算了,夷则这张脸,什么都不说也会招人喜欢的……”

夏夷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有点烫。

清和转过身,看到徒弟满面微红,便正色起来,认真叮嘱,“最重要的一点,不要害羞。夷则记得,只能你调戏别人,万万没有别人调戏你的道理。”

夏夷则惊诧了片刻,坚定道,“徒弟记住了。”

当晚三皇子果真进退有度,喝起酒来大方豪迈,行起酒令又文采翩翩,对着酒酿歌姬们抛来的媚眼也淡定异常,一个一个笑着回过去,登时酥倒了台上一片。不久三皇子之名又传遍长安,清和后来问起,夏夷则也只谦虚道,“只是没给师尊丢人罢了。”

只剩做东的两位兄长十二分地抑郁。本以为这幼弟常居深山道观,就算武艺再好,于这种场面定是半点不通,酒量也应该差得很。到时候看他手忙脚乱,灌他个醉态百出,惹众人一阵嗤笑,也算是一消心头之气。却谁料这弟弟酒量竟是出奇地好,怎么灌都灌不醉,又好像对这场面精通得很,掷起酒筹毫不含糊,酒面之上左右逢源,应对姑娘游刃有余,怎么看,都又强过自己一头。

——说什么,都没法再忍他。

而从此,夏夷则也终究同京城里所有的权贵子弟一样,会游冶玩笑,会笙歌把酒。清和想,他果真是个太聪明的孩子,学什么都这样快,这样好。他就这样迅速地融进了本就属于他的圈子,满面春风小心地周旋在各种微妙的关系之间。

他终究是适合这里的,即使他自己也没有发现。

几天之后,忘了是哪个武将或者世家的弟子张罗酒席,夏夷则有些微醉,出门时摇晃了一下,便看到清和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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