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分毫不差,十分得体。对着景弘贺镜西十分殷勤却不显媚俗,端的有股大家风范。
“犬子身子不便未能见驾,还望今上帝卿海涵。”提起羸弱的独子,雄霸一方的赵毅也是难掩隐痛。
景弘摆手,回忆起通天卫对于赵灵雨的描述,把少城主一番夸赞,听得宾主尽欢。
夜里,赵毅在后花园摆起夜宴,白日里没露面的赵灵雨也出席了。柔美干净的少年,和白日见驾的绝色少女是龙凤兄妹。只是身体不好,斜斜歪在轮椅里,叫人心生怜惜。
赵灵雨被下人推倒景弘跟前,景弘和蔼问了他些养身事物和平日学业。赵灵雨对答如流,竟是十分风趣活泼,可见其人豁达。
景弘和赵灵雨一见如故,到开席时竟有些意犹未尽的意味。
席上都是些叶城美食,酒过三巡,只听胡琴飞歌。一个红衣舞娘薄纱遮面,露着双雪白的玉足沿着猩红羊毛地毯回旋舞来。
腰肢柔软,十指纤纤,细弱的脚腕系着银铃,随着舞步叮咚作响。整段舞蹈充满异域风情,舞娘一举手一投足便有暗香盈动,如玉阙仙娥。
曲住舞歇,舞娘捧起金盘玉盏盈盈走到景弘桌案前,一双剪水美目切切地望向景弘。
景弘笑着看了赵毅,赵毅大惊:“霜儿,不得胡闹,还不速速换过礼服向今上请罪。”
红衣舞娘一把掀掉面纱,五官浓艳绝丽,不是赵灵霜又是谁?
赵灵霜嘟起红唇,陪着少女娇颜倒是浪漫天真:“父亲,灵霜身为南华子民倾慕天子何错之有?”
赵毅轻喝:“霜儿!”
就在僵持之际,景弘轻笑:“灵霜献上的可是雪泡梅花酒?”
赵灵霜甜甜一笑:“正是。”
“甚好,可有笔墨?”景弘端起玉盏,果然嗅到清冽的梅香。
贺镜西以眼神询问,景弘笑答:“朕一直想临摹先皇的《墨梅图》,无奈一直没有好墨。今日得了这雪泡梅酒,若是融以上好的永州墨,这作画的墨倒是神韵天成了。”
夜宴中断,众人就近去了赵灵雨所居的灵雨楼。赵灵雨的书房内光是书墙就有两面,室内摆设多为名画琴笛,整间屋子有股与少年气质相符的幽雅。
贺镜西之前一直在学徐涟的画,因着好酒好墨难得。便挽袖为景弘研磨,帝、卿二人一坐一立。明灯如昼,璧人成双。一人研磨,一人铺纸,本就是幅红袖添香夜读书的美景。
赵毅和子女远远看着,心思各异。赵灵霜从小就是按大家长媳的标准培养长大的,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衣着化装,礼仪行止都请的是宫廷里出来的老嬷嬷调?教指导的。夫妇俩对赵灵霜投入极大,赵灵霜也很让他们得意。小小年纪便被称作北疆第一美女,举止气度比起武淩城里的世家小姐也不差。白日接驾仪态端庄,分明让今上帝卿很满意。晚上让她献舞是提前计划好的,没想到丫头胆子竟这么大竟然向今上劝酒。
今上对帝卿的情意早已昭告天下,霜儿此举无疑自取其辱。今上受了这酒,帝卿下不来台。不受这酒,赵家下不来台。毕竟是腥风血雨里走来的人,酒接了,但不喝。搬出先皇,告诉自己萧家是记得叶城赵家的旧谊的。如此一来,大家都好说。
想起女儿不安分的眼睛,赵毅心里直打鼓。
帝卿的手段自己知道,丫头可不知道啊!要是在宫里,女儿死一百回了都!女儿年纪小脾气盛,不是个能容人的,那事是不是缓两年再提?可是眼下开始备战,皇上还指着叶城的战马和铁矿,有求于赵家。不如乘机要个大些的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