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听过公主这番宣言,面面相觑继而大笑不止。
“大家笑什么呢?”程倾涵挑开竹帘,甫进花厅便见到一副和乐景象。
“诶,无忧丫头,你看看这位是谁?”程敛之坏笑。
“呀、、、”无忧很难得的害了羞,双手捂脸躲到贺镜南身后去了。这下,连程倾涵也笑了起来:“这位小淑媛可是无忧公主?”
清亮含情的声音让无忧连连感叹这程将军不去唱南剧好可惜!从贺镜南身后冒出头:“叫我无忧好啦。”
那俊采飞扬的星目专注地看着自己,带着和父皇一样的宠爱。无忧想到自己有爹爹的美貌又有父皇的才华(平时奉承话听多了,这丫头自我感觉极好。。。),看,连英雄盖世的程将军都喜欢自己。无忧越发自信,从阿南小叔身后走出来,扬起小脑袋含笑看着程倾涵。
阳光打在女孩皎皎如月的侧脸上,那眼角眉梢的笑意鲜活纯真得让人流泪。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那鲜衣怒马、塞外乘风的年少岁月。程倾涵深深吸了口气,让心境重归平静。
如今,他拥有帝国身份最高贵的丈夫、武陵城人人羡慕的女儿,受万民仰视;假以时日,他定将凤袍加身,青史留名。可以了,只要他觉得好,时间会让自己慢慢忘记。
“哇!小叔的别院好漂亮!”无忧确实是个会讨人高兴的小丫头,作为公主她什么华屋殿宇没见过?可一进桂花巷的珈南苑便欢喜地四处看,口中赞美不绝。
程敛之一手叉腰一手揽着贺镜南:“就知道你要把小丫头带你这‘宝地’来!”
“就你话多!去把马车上的食盒都拿下来吧,好让张伯快点儿回去,外面日头毒。”贺镜南提着纱袍领无忧进了屋。
“唯将长夜终开眼,报得平生未展眉。”无忧指着书架前的一幅字小声念道“咦,小叔也这幅字?”
“嗯?嗯!那是你外祖父送给小叔的。怎么,眼熟?”都说字如其人,父亲确实也是这般典雅秀润之人。贺镜南看到父亲送给自己的那幅字,不禁生出几分思念。
“嗯,前些年父皇教我写字,不管是楷还是行,都反反复复地练这句诗。”无忧看书桌上青花瓷管的毛笔有趣,又跪到圆交椅上玩起书桌上的物什来。
小孩子就是这般好稀奇,贺镜南倚着书架看着书桌后的侄女直摇头。
“呀,这个砚屏是平州镜堂的手艺吧?”无忧端起百宝嵌花鸟砚屏求证,语气却没多少不确定。
“你怎么知道?”贺镜南喜好收集各类砚屏,见无忧小小年纪倒也识货,别起了谈兴。
“父皇告诉我的,他喜欢砚屏,南书房的博古架上放得都是呢。镜堂的嵌花做得最细,延边的玉屏玉质最好。”无忧讲得摇头晃脑学足平日里太傅的样子。
“行了,无忧,别讲课了。来,这有你最爱吃的藕丝糖!”程敛之拎着两个彩漆食盒进屋。
珈南苑没有佣人,贺镜南只让留白和点墨轮班隔个两天过来打扫一下。这座和老家无有二至的小院是他自己的天地,就连程敛之也只来过两次。
“有宝盒斋的杨梅露没有?”无忧欢呼着捻起一块藕丝糖,还进一步地起了要求。要知道平时在宫里,身边的女官管得很严,甜食是严格控制的。
“有的,你小叔一早就让人去宝合斋给公主买了,一直用冰镇着呢。你这一甜一冷地,也不怕牙疼!”程敛之可以说是看着无忧长大的,对她虽然宠爱但也随意得很。
“敛之哥,哦不,敛之小叔,我今儿才发现您很有当爹的潜质。所以啊,小叔得赶紧赶紧给无忧生个表弟或表妹,让敛之小叔好好过过当爹的瘾!”无忧吃得高兴,还不忘朝面红耳赤的两人做做鬼脸。
“嘿,你这丫头欠收拾啊!”程敛之压下脸上的绯红,虎着脸朝无忧“飞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