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走回去吧?”真琴从包中掏出伞,把从渚那里借来的那把递给遥。
遥也这么想。在这种天气,即便是没有上锁的自行车,也不会有无聊之人骑走。二人撑开伞,向家的方向走去。
遥走在真琴前面,他是很想和真琴并排走的,甚至是共撑一把伞,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在疾风劲雨中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了。然而,真琴应当是完全被他毫无理性的行为震惊了,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欢喜余韵中,一边傻笑着一边一脚踩进低洼处的水坑里,跟在遥身后。遥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真琴的视线黏在他身上,也许本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图,只是在一成不变的熟悉街景中,需要把目光投向唯一活动着的人物而已。遥却突然害羞起来了,他想起自己今天穿了短裤,不知道真琴看见他为了减低阻力而仔细连根除毛、变得光溜溜的小腿会怎么想。
如果知道会发生这事,绝对会穿长裤的,就算被雨水搞得湿漉漉、皱成一团糊在腿上也没关系。
第十一章
二人在第一鸟居前分别,无论有什么话要说,先各自去洗个热水澡更为要紧。此刻,雨又渐渐大了起来,积水汇成小股、顺着台阶欢快地向下蹦跳,风也呼呼作响,也许只是更加靠近海边的缘故,总之,保持雨伞不被吹得整个翻转过去变得很困难了。遥目送真琴沿着石阶往下走,后者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样,又跑了上来:“遥,我能去你家吗?我妈看见我这样子,肯定止不住数落我,连不给弟弟妹妹做好榜样都说得出口,烦得很。”
若是在以前,遥绝对会在答应的同时,在内心想“难道我妈看见你这样就不会唸你吗”之类的反驳话语,但现在,他求之不得,但也没有把这种情绪表现在脸上,只点了点头,和真琴一同向上爬去。恋爱拔除了他性格中最不直率的一面。
门没有锁,遥大大方方地推开门,这也算是一家人一脉相承的一点。二人把伞丢在玄关的地面,进了屋,爬上二楼。水滴滴答答地甩在榻榻米上及木制楼梯上,但现在无暇顾及了。
遥注意到真琴一直露出犹豫的神情,他本以为对方是在担忧他父母看见二人的狼狈相会训斥一顿,但进了遥的房间,关上房门,遥在衣柜里翻出两条旧浴巾,反手甩出其中一条给真琴,又转身去床头柜内翻找内裤时,他发现真琴还是这副表情。
遥进了浴室,真琴没有跟进来,他终于明白那副不决神色的根源了。他打开门,探出头来喊真琴:“一起进来,你想感冒吗?”说完,他便虚掩浴室的门,先一步除去衣物,滑入了浴缸。
浴缸的水大约放到一半时,真琴推开门进来了,还穿着湿衣服,外面裹着浴巾。
也许真琴全部的勇气都贡献给去年夏天的那个夜晚了,因此即便现下二人只差临门一脚,真琴却如此畏畏缩缩的。但也许只是害羞呢?
“都在更衣室里看了那么多年了,我的裸体,现在却不敢看了?”遥在热水中舒展四肢,身心愉快,忍不住想要用言语欺负真琴,也算是挽回雨中失态的颜面。他凝视着真琴,真琴正在有些不情愿地慢慢脱下裤子,意识到了遥的目光,差点像生锈的机器人一般卡住了。
“Haru!”真琴颇为委屈地喊了一声,“别戏弄我了——说起来,你不是也不敢看我吗?”真琴露出被雨水浸湿的内裤,遥注意到那是毛发茂盛、鼓鼓囊囊的一包时,便涨红了脸转头盯着水面了。
遥想起中学他刚刚步入青春期那会儿的事情。他的小鸡鸡周围开始长出蜷曲的短短的毛,虽然通过校内的生理课程、知道这是正常现象,遥却忍不住在意起下身的变化,不仅仅是自己的,也有别人的,他需要这种方式来确认一切都在正轨上。于是,在游泳部的更衣室内,他假装头被运动服的圆形领口卡住了,借着衣服的掩护,偷偷观察了真琴的下体。原来,真琴不仅在身高上先于他起跑,那里也是一样,不仅仅是比他毛发浓密的问题,真琴的鸡鸡已经不需要用“小”这个字眼来形容,而是变得比超市冷柜内售卖的德国香肠还要粗了。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呢,好像是感受到了不甘心吧,毕竟一直以来,都暗暗地以真琴这个有些烦人的小弟弟的兄长身份自居,却莫名其妙地在各方面被超过了。只是,遥没想到,他会在成年后的某一日,用既羞又喜的目光看待真琴的那话儿。
“遥,我要先冲一下身体再进来吗?”真琴指的是在遥高校毕业后,浴室内加装的淋浴房,用透明的玻璃围住、在一角隔离出来。
“随你便。”遥意识到,也许接下来二人也没办法说起来话,而是直奔主题,因此更加害羞了,恨不得直接沉入水中,“浴缸的水很快就会凉掉。”
真琴好像被赦免了一般,开心地走过来,抬脚跨入浴缸,和遥面对面坐着:“那个小海豚,你还留着啊,我还以为你会扔掉。”他指的是在二人岩鸢SC第一日,自己让给遥的那个玩具。
“不经意间就留着了。”遥随口回答,他正在集中力气,把被真琴双腿夹着的他的左腿拔出来,真琴好像是无意间这么做的,在坐进浴缸时把一只脚挤进了遥微微分开的双腿之间,之后便合拢双脚,把遥的一条小腿牢牢固定住了,但观察他那微笑的表情,遥不禁怀疑真琴是在为之前的事情进行幼稚的还击。
与遥光洁的腿部呈鲜明的对比,真琴的小腿与他的下身一样、被弯曲的体毛覆盖着,说起来,真琴直到上大学之前似乎都对比常人厚重的体毛而偷偷烦恼着,遥想不起来对方穿短式或三角式泳裤的姿态。而此刻,他正比任何人都鲜明地感受到了这一点,他毫无遮盖物的肌肤被那些毛发摩擦着,有些瘙痒,但若考虑到对面是全身赤裸的真琴的话,这不值一提的瘙痒感转化成了令他汗毛倒竖的刺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令他认知到,他自己正张开着腿、在喜欢的人面前暴露着性器这件事。随即,刺痛感便消失了,瘙痒感席卷而来,钻入他的肌肤,直冲向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