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那忙不迭认错的怂样,安迷修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整个人向后一仰又再度倒回到地板上。那头雷狮一见,也立马非常不要脸地凑过来,仿佛刚才的尴尬不是他弄出来似的。
“说起来这都快十点了,你还不回去啊?”安迷修偏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哇,我今天都那么悲伤了你还要赶我走,太没人性了吧?”雷狮撇撇嘴,长臂一捞,勾住安迷修的脖子,又把两人的脑袋缩回到之前的零距离。鼻头蹭着鼻头,眼睛对着眼睛,连手指头也要跟拉钩似的打着结,活像个没谈过恋爱的小毛孩。
虽然这家伙的确之前没谈过恋爱。但现在未免也太黏糊了一点,安迷修在心里长叹一口气。明明都一百多斤的人了,谈个恋爱反倒年龄还倒退回去了。
他头疼地拿另一只空余的手揉揉眉心,努力想忽视身旁这个热源不断在耳边的吹气,但最后却发现自己都快被吹得有反应了,这才恼怒地扭头,拿手掌抵着雷狮的俊脸把人往边上推。
“你可拉倒吧你还伤心,我看你嘴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而且你还是从窗户翻进来的,让我明早给我妈怎么解释!”
“解释个啥啊,咱们可是正儿八经的社会主义兄弟情,阿姨肯定会理解的啊——喂喂喂,别推我的脸了,这张脸多少人为之疯狂呢。”
“我呸——!”
两个人在地板上推推搡搡地扭来扭去,最终安迷修还是力气不敌雷狮,又被桎梏在对方怀里上下吃了一遍豆腐,这才气喘吁吁地逃开了。他无奈地看着已经厚脸皮到开始翻自己衣柜找换洗内裤的某个混蛋,揉了揉被亲肿的嘴唇,只能庆幸今晚爸妈睡得早。
“喂,安迷修,你这内裤太小了吧?”
“……给老子滚啊!”
安迷修的房间离厕所近,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踮脚溜进卫生间,也没造成太大的声响。原先大学的那个出租屋里倒也是共用的卫生间,但头一回两个人一起挤在这个逼仄空间里,肩膀碰着肩膀,胳膊打着胳膊的,安迷修竟然还觉得挺有意思。当然,如果雷狮没有刷牙刷着刷着就整个人跟只无尾熊一样钓在他身上就更好了。
等到好不容易调情一般的洗漱弄完,安迷修也已经筋疲力尽,往床上一瘫就再也不想起来那种。他给雷狮拿了新的枕头,由于开着空调,本来还准备再抱一床空调被出来,但某个臭不要脸的人非说要跟他挤一个被窝,也当真是不怕挤出火花来。
安迷修躺在床里侧,刚把手机掏出来按亮,就被一只长手立马拿了过去。
“喂!”他不满地叫了一声,只感觉身边的床垫一个陷落,一具火热的身体凑到了自己身边。一扭头,就对上雷狮单手拎着手机似笑非笑的面容。
登时比起手机被拿走的恼怒,安迷修反倒先不争气地红了脸。先前的嘴硬逞强通通都如瓦片般凋落,只余下一颗炙热的心,赧然地跳动着。幸好雷狮还知道穿个睡衣,虽然那也是安迷修的,码子有点小,扣子只扣到倒数第二个,剩余肌肤则是大片的裸露着,但也总比直接什么都不穿的好。可本来是这么想的,但当雷狮不由分说地钻进被窝里时,隔着衣料间的腿部、胳膊、身体的触碰,反倒比穿着衣服时还要令人敏感。那一点火苗在脑海里愈烧愈旺,仿佛都快把这薄薄的被褥给焚毁。
“安迷修同学,如果你再这么眼神炙热地盯着我看,我可要把圣诞老人送的礼物拿出来了哟。”雷狮滑进被窝里,凑到安迷修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那你把手机还我,我不看你我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