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和轻嗤一声。
祁垣倒是一脸好奇,“浴兰盛会?”
“你不知道?就在子敬家的成园内。”阮鸿诧异道,“子敬没跟你说?”
祁垣一怔,想到那天徐瑨跟几位官爷绕道走开的样子,脸色僵了僵,面无表情道:“阮兄说笑了,徐三公子贤身贵体,眼里自然只有国公府的高朋故戚,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虽然想努力抑制,但到底不善伪装,气得鼻翼翕动,眼角也有些发红。
阮鸿和方成和对视一眼,都是一愣。
“他怎么,惹你生气了?”阮鸿好奇地打探。
方成和看祁垣一脸委屈的样子,忙在桌下踢了他一脚。阮鸿痛地“哎吆”一声,就见方成和拉过祁垣,安慰道:“别理他们,明天我陪你去玩。”
阮鸿也忙凑过来道:“这倒是,明天热闹可多着呢。我给你通行牌,到时候成园里有联诗赛对的,再让方兄给你赢几串糖葫芦!再不行还有猜骰子的,斗百草的,你那么厉害,也来个大杀四方!”
祁垣摇头:“我不去。”
方成和也嫌弃道:“不去不去,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你们富家弟子玩乐的地方吗?”
“话不能这么说。”阮鸿摇着扇子,给祁垣扇了扇风,笑道,“这好玩的热闹的,可都在成园里呢。其实成园不过是成国公在外的一处园邸,地方那么大,你们便是去了,也不会跟子敬他们碰上。而且成园旁边便是大悲寺、灵安寺、金刚寺,还有莲花庵太平庵这些。如果带着亲眷出游,那边最是方便。”
莲花庵门禁严慎,只接待女客,未出嫁的姑娘到那边礼佛祈福也比较稳妥。
云岚便一直念叨着要去莲花庵。祁垣原本也打算去的,只是不知道那地方在哪儿,一听阮鸿这么说,倒是有了主意。
“那我也不去成园。”祁垣哼道,“到时候我妹妹去莲花庵,我就去什么灵安寺。”
“寺里人多,哪有你休息的地方。”阮鸿从袖子里掏出两个精致的小木牌,“这样,我把入园的牌子给你俩,你们到时候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成。”
祁垣赌气不要。
“依我看你先拿着。”方成和塞给他,笑道,“万一明天我想去看看呢,又没别人陪着我。”
阮鸿神色古怪地瞥了方成和一眼。
祁垣看方成和眼巴巴的样子,心里一软,只得收下。他送完东西也没什么事了,这会儿见号房里没什么坐的地方,便跟方成和约好明天见面,早早回家了。
阮鸿伸着脖子看他走远,这才又转过身来,斜眼瞅着方成和。
“你俩感情倒是好。”阮鸿嘿道,“亲兄弟也没这样吧?”
“是吗?”方成和笑了笑,“我都不知道你跟阮驸马如此不和。”
阮鸿闻言瞪眼:“胡说,我哥对我最好了。不信你明天去看看。”
阮鸿的哥哥,阮阁老的长子,本是英武神俊之才,无奈参加武举时被平阳公主看中,早早成了驸马。
当时的阮阁老还是阮尚书,长子成婚之后,这位才入了内阁,成为如今炙手可热的权臣,距离外相之职仅一步之差。
阮鸿幼时嚣张跋扈,闯了多少祸事,都是这位大哥收拾。后来他大哥尚公主,公主也一块偏袒着这个小叔子。阮鸿更是风头无两。
幸而他本性善良,要不然京中定然又多一个武安侯之流。
阮鸿也是打心里敬重自己的哥嫂,想了想,又叹气道:“我今天找你,其实是有事相求。上次我把你的画带回家,被我哥瞧见了,好生夸赞……”
“什么?”方成和愣住,大惊失色,“你把那种画给你哥看了?”
“哪种……”阮鸿被他吓了一跳,怔了怔,明白过来,红着脸羞恼道,“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给他看那个画!”
方成和:“你不是把那画带回家了吗?”
“我早藏好了。我……”阮鸿说完一顿,突然回过神,大叫道,“谁跟你说我带回家了!我都、都烧掉了!”
方成和没说话,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阮鸿脸皮厚,被人识破之后只红着脸瞪了他一会儿,继续哼道,“反正就那么回事,我哥看的是那幅《雪竹图》。还夸你才情雄阔,有劲健之气、振世之才。”
方成和挑眉一笑,大言不惭地点了点头,“阮大公子真乃知己也。”
阮鸿:“……”
“那你要不要帮下忙。”阮鸿瞅他一眼,“我看我哥最近总是愁眉不展,也不知怎么了,问他他也什么都不说。明天他去参加射柳比赛,我想送他幅画哄他他高兴,不知道行不行。”
“那你把《雪竹图》送他不就行了?”方成和问。
阮鸿愣了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道:“那个,我已经输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