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是真想吃。”他不怀好意地笑,“连伞都忘了打。”
乔宇颂笑得尴尬,说:“这家店的小雪糕还不错。”
“那还不快吃,要化了。”宋雨樵抬了抬下巴提醒。
一直被宋雨樵看着,他当然不好意思马上吃。好在宋雨樵随即便拿出手机,看样子是在约车,趁着他没注意,乔宇颂悄悄吃了一口。
等宋雨樵再次转头,他马上问:“你怎么回去?”
“雪糕好吃吗?”宋雨樵不答,反而问。
乔宇颂微微一怔,看他面容平静,想了想,把雪糕递到他的嘴边。
他挑了夏眉,张嘴咬了一口。
别问,问就是想吃。想起自己在晚饭时说过的话,乔宇颂不禁发笑。
他看了看手中的雪糕,上面有宋雨樵留下的牙印,雪糕的奶量很足,不消片刻,就融化得看不清了。乔宇颂把他咬过的那一块含在嘴里,很快,再拿出嘴巴,已经看不见被咬过的痕迹,只剩下满嘴的奶香。
“我开车过来的,刚才叫了代驾。”宋雨樵吃完嘴里的雪糕,问,“你住哪儿?”
他问得平常,乔宇颂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想送自己回家。如果是,那么乔宇颂只能接受这样绅士的安排,虽然心里有些不愿承认的不甘。
“住畅庄。”乔宇颂说完,抢先一步道,“我坐地铁回去吧,往东走个几百米就有地铁站了。刚才也是这么来的。”
宋雨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他做了决定,不禁错愕。看着他说完略显僵硬的表情,宋雨樵满是怀疑地问:“你确定?”
闻言,乔宇颂窘促地笑了笑。
“你明天还休息吗?”宋雨樵看他摇头,微笑道,“去我那儿吧,现在挺晚了。”
有一点儿意料之外,也有点儿意料之中,他的提议证明了乔宇颂的不甘是杞人忧天,想要刻意矜持,却忍不住笑道:“好。”
两人一共喝了两打啤酒,乔宇颂不知宋雨樵的酒量如何,他自己是有点儿晕的。
汽车的后座十分宽敞,他们坐在后排,却是肩并着肩。乔宇颂隐约闻见啤酒麦芽发酵的味道,分不清是自己身上的,还是宋雨樵身上的。
宋雨樵的身上还有雪松的味道,淡淡的,隐约掺杂在酒精的气息里,像在浑浊的迷雾间,有海岸草木肃穆的苍茫,格外清醒。
但乔宇颂不知道此时的宋雨樵是否还清醒着,他的头微微低着,像是昏昏欲睡。乔宇颂看了他一会儿,见他转头,便问:“你今天用了上回帮你买的那款香水?”
“嗯。”说起香水,宋雨樵问,“对了,空乘在上班的时候好像不能用香水?”
他点头,说:“尽量不用。因为客舱是密闭的环境,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觉得好闻的香水会不会触到乘客的雷区。怎么了?”
“哦,没什么。那天坐飞机,遇见一个机长,他
身上有你的味道。”宋雨樵耸了耸肩膀。
闻言,乔宇颂面色一红,不悦道:“怎么这样说呢?”
宋雨樵笑着解释:“他大概和你用了同一款香水吧。”
因为他随口说出奇怪的话,乔宇颂不满地瞪他一眼,说:“撞香不是很正常?”
宋雨樵不以为然,问:“你用的是哪款香水?”
回答前,乔宇颂犹豫了一下:“PierreGuilume的LongCourrier。”
“PG的香水……好像不是很大众吧?”宋雨樵质疑完,见乔宇颂面色变冷,便笑道,“好吧,你说的对。”
乔宇颂闻之哭笑不得,道:“我说什么了?”
“不管说什么都对。”宋雨樵说完,肯定地点了点头。
乔宇颂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心道真难得宋雨樵没有摆事实、讲道理,和他大战八百回合,没好气地笑道:“看来真是喝醉了。”
正如宋雨樵说的,ierregui的香水称不上大众。那款香水,乔宇颂用了几年,倒真没有再见到谁也用过——除了林子阳。
思及此,乔宇颂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不由得看向宋雨樵。
宋雨樵疑惑道:“怎么了?”
“没。”他摇了摇头,终是没问宋雨樵那天坐的是不是北航的航班。
应该不会那么巧吧?乔宇颂在心中如是安慰自己。但他转念一想,即便宋雨樵偶遇了林子阳,那又怎么样?他和林子阳已经分手两年了。而且,哪怕宋雨樵和林子阳彼此不认识,更不知道对方和他的关系,这样的偶遇,不就和陌生人的偶遇差不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