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一定要好好轻松轻松,但好像这话在这里不是那么对劲儿。平时完成一件艰难的工作,当然值得去轻松庆祝。可这次的工作是等着老爹判决。换句话说,就是送老子进去。这怎么看都不是什么适合用庆祝的方式释放压力的事。
唉。他叹了口气,低下头,把烟踩灭。
林歌懂他,道:“没事。只要人在,就算好事,还是值得庆祝的。”
费天澜不语。垂首看地,脚上无聊地来回碾那个烟头。
“哎。”林歌戳了戳他手臂,“你弟来了。”
嗯?费天澜精神一振,抬起头朝林歌指的方向看过去。真的见到夏麒四下张望,在不熟悉的地形里谨慎而专注地找某个身影。而这个身影,显而易见,正是他费天澜。
他正想开口喊,对方发现了他,眼神顿时一松,整个表情都亮了。
毫无缘由的,费天澜觉得自己全身的神经、肌肉,甚至血液,都随着那个眼神兴奋起来。
他直接翻过眼前走廊及腰的栏杆,跳下去,跑到夏麒面前。
“澜哥……”
“跟我来。”
费天澜拉住的手,拽着他跑进最近的一栋楼里。
开庭这两天,他已经把法院这几栋楼的卫生间所在都搞清楚了。准确地挑中一间没人的。两人躲进逼仄的空间中,犯丨毒丨瘾一般拥吻在一起。
除了前两天在车上那个拥抱,他们已经很多天没有碰对方了。
这些日子,费天澜的脑子里有一根神经崩得很僵。焦虑像燃烧正旺的炭,残酷地炙烤着那根神经。它要么被崩断,要么被烤焦。
他觉得自己差一点就要没救了。但这种恐怖,在碰到夏麒的柔软,在被他温暖的湿润包裹的一刻,得到了缓解。
他细细品享他口腔的每一处,把自己沉浸在完全安全和善良的亲密中。世界都是恶的,唯有怀里这个人干净纯真、赤诚无辜。
脑中那根神经渐渐松弛柔和下来。他抱着夏麒温顺的身体,像靠着这世界上唯一的支点。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夏麒只过来一会儿,带了点吃的。原本是想聊表关心,这么一通胡搞后,休息时间就过去了。费天澜收了他的小零食,然后温温柔柔地打发他走,自己回去继续参加庭审。
迎面撞上林歌。对方有意地杵在他面前,挡住去路。
费天澜抬眼看去:“想说什么?”
林歌挑了挑眉梢,视线往法院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你搞了你弟?”
“你偷看?”费天澜退后一步,略顿,换了个词,“偷听?”
林歌“呸”了一声,但并不否认:“厕所就你们能去?你们那动静,我还用偷听?不是我说你,兄弟,你怎么想的?认识你这么多年,也没听说你是弯的啊!这个节骨眼,你怎么就……”
“没搞。”费天澜语气有些粗鲁地回,看上去不想多解释,大步朝里走。
林歌的苦口婆心还没发挥到一半,立刻紧跟上来。其他参与这场庭审的人也都开始往里走了,林歌压低了声音,语重心长:“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哪一步了?”
“……就亲一亲。”
“这样多久了?”
“一两个月。”
”哈?!”林歌瞪起眼睛,挤着费天澜的手臂,感到万分不可思议,语调都抖了三抖,“两个月,纯亲?这话你自己信吗?”
费天澜实在很不想聊这件事,眉头拧成小山。但对方是林歌,既是好朋友,也是这几个月一直在给他提供帮助的人。他姑且给予充分耐心解释。
“事实就是这样……他是男的。”
“卧槽。”林歌没忍住,用正常音量骂出来。
费天澜:“……”
两人对视。一个眼里写着“你想怎么着”,另一个眼里质问“你怎么能这么着”。
最终林歌败下阵来,摆着一脸操碎心的表情拍拍费天澜的肩,沉痛地说:“你还知道他是个男的啊,你可真了不起。”
费天澜不语,在自己的座位坐定。庭审很快继续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