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给叶勉扎完针,跟他说:“两瓶药,自己看着点儿,这瓶没了叫我给你换药。”
“好,谢谢。”
护士走了,岑缺这才过来。
别的病人和陪同的家属都有位置坐,他们来得晚,最后一个座位被叶勉占了,岑缺只能看着看他。
叶勉对他的突然出现很意外,问他:“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岑缺说,“一个人打吊瓶,总有不方便的。”
叶勉笑了:“可不是么,想去个厕所都没人帮我举着药。”
岑缺看着他,没说话。
“对了,怎么是你陪着来产检?”
岑缺靠在旁边的墙上站着,回答说:“徐经理的爱人临时有事,她要自己来,但是大家都不放心。”
“也对,肚子都那么大了,她自己折腾也够呛。”叶勉说完,发现岑缺正盯着输液管看。
“怎么了?”叶勉问。
岑缺沉默片刻,然后说:“没事。”
过了好一会儿,他问:“凉吗?”
“什么?”
岑缺指了指输液管:“药,凉吗?”
叶勉懂了,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冰凉。”
岑缺的目光暗了暗,然后说:“记得小时候我打吊瓶,冬天,我妈就握着输液管给我暖药。”
叶勉看向了他。
岑缺说完,转过去看向窗外,叶勉只能看见他的侧脸。
有时候叶勉甚至没办法相信岑缺以前是干那种体力活的人,风吹日晒也没能让他变黑变糙,唯一看得出痕迹的就是那双手,也不知道从小到大干了多少活。
岑缺的左手还包着纱布,叶勉看了看,问他:“换过药了吗?”
“嗯?”岑缺扭头看他。
“手,得定期换药吧?”
“药店的姑娘帮忙换的,”岑缺说,“不严重。”
叶勉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没问出那句:为什么不去医院?
两人又开始沉默,等到叶勉第一瓶药输完的时候,岑缺去叫了护士。
岑缺前脚才刚从静点室出去,傅唯一后脚就进来了。
叶勉整个人直接愣住,直到傅唯一站在他面前数落他生病了也不吭一声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他甚至没来得及说话,岑缺已经带着护士过来了。
傅唯一往旁边让了让,一抬头看见了岑缺。
他一愣,半张着嘴,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但很快,他后退半步,笑着对叶勉说:“原来有人陪你。”
岑缺站在那里,倒是不慌,只平静地说:“恰好遇见。”
傅唯一外头看他,笑笑:“哦。”
护士很快就给叶勉换完了药,退出了这台略显尴尬的舞台剧。
这个时候,叶勉才是关键。
他问傅唯一:“你怎么突然来了?”
“去了你公司找你,”傅唯一说,“前阵子是我太任性,今天要去找你道歉的。结果你同事说你请假来医院了,我给你打电话但你没接,反正附近就这一家医院,我过来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