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我师兄。”
“师兄?”秦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嘴角以细微的幅度扬了一下,“你还太小了。”
寄无忧翻了个白眼,“谁能比你老?”
秦珅皱起眉。
“老?”
寄无忧耸耸肩,一副颇为有理的样子。
“你都快一千岁了,还不老?”
“……你哪来那么多话。”
秦珅倏然停下脚步,侧身一压,指尖极快地向寄无忧的颈间戳刺而去,最后又在那一圈青紫的脖颈前缩缓力道,点在了他的伤口外侧。
他沙哑地放低声音,故意在空气中抓了抓,做了个掐人的手势。
“你是……还想再受点苦?”
寄无忧嫌弃地眯起眼,冲他摆摆手背:“去去去,多大人了。”
秦珅倒不愿意退,他阴暗的眸子笔直落下,问:“你不怕了?”
“你都知道搞错了,怎么还会再掐?难不成你有这个癖好?”
“啧。”秦珅颇为不悦地别过头。
“……”
这都快一千岁的人,怎么比阿月还幼稚!
得知阿月一切平安后,寄无忧放心许多,只想着抓紧赶路,早些找去不觉晓那儿要她放人。
问天楼正是建在银屏山山顶的,从山中到古楼的距离很短,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也算解闷。
虽然只是短短一段路,但寄无忧意外地对秦珅有些改观。
这人虽然长得凶,动起手嘴都不饶人,但即便是寄无忧随心的一句话,他都会一脸严肃地认真听,认真想。
这一点,倒是和阿月有些像。
听说他前前后后闭关了八百多年,怕不是一个人无聊得快憋坏了,才会想抓自己聊一会儿天吧。
寄无忧笃定如此。
“到了。”
秦珅在问天楼前停了下来,斗笠一低,锐利双眸再一次藏入阴影,但给人的感觉,却没有从前那般锋芒毕露了。
时代久远的古楼顶着艳阳,巍峨矗立。
秦珅走近楼前,默默将斗笠摘至脑后,露出了藏于阴影中的真正容貌。
他五官深邃成熟,眉目沧桑却又不老气,就如陈酿美酒,越久越香,有一股旁人绝无法模仿的风霜气。
寄无忧稍稍愣神,觉得那些传言倒也有可信的地方。
确实是能把年轻女修迷得七荤八素的脸。
秦珅的视野清晰起来,先回头望了寄无忧一眼,接着才走入楼中搜寻起来。
几步后,停在了一间装饰朴素的房门前。
“就是这儿。”
秦珅说完,没有立刻离开,他转开门把,向寄无忧解释说:“我也有事要处理。”
寄无忧瞥了眼门缝间漏出的浓密仙云,丝丝凉意,放心地点了点头。
有另一个人陪着,总归会安心一些。
秦珅先一步走入云梯书楼,书楼中央悬着一座曲折多拐的云梯,足有几千阶,像是架在云中一般,扶摇而上。
“不觉晓。”秦珅头也不抬,冷冰冰地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