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很想和小姐一组吧?”亚瑟不动声色地环抱起双手,“而且有你们碍事,我也觉得束手束脚。”
“这是吹的哪阵风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切啦,亚瑟大人?”
“说什么蠢话,我对后辈一向都很温柔的。倒是你这个没节操的混蛋,不要趁机乱来哦。”
虽然不知道亚瑟的真正心思,但弗朗西斯很清楚,这个人会担心基尔伯特·贝什米特才是活见鬼。
不管怎样……他总也不至于想对那个小混蛋下毒手吧。况且,既然是那个大叔所说的“最中意的道具”,应该也不是多么脆弱。倒是这边的女士,恐怕一眼看不住就可能遇到不测。而三个人一起去找人显然是不现实的。
想到这里,弗朗西斯终于下定决心:
“好吧,就照你说的办。找到基尔伯特之后就立刻和我们汇合。”
那次终身难忘的不愉快经历,让伊丽莎白·海德薇莉对基尔伯特·贝什米特的糟糕缺点有了深刻的认识。但是这一次,她还是低估了他的判断力。
无论思维路数如何无限接近直线,基尔伯特也不会因为“肤色”这样简单的理由就贸然行动。不过他非常清楚,一旦说出看到那冒失的女人嘴角还沾着未干涸的血迹,麻烦的尾巴就一定会死死地跟上来。
教廷的面子和见鬼的宗派纷争根本不值一提,对手的强大和恐怖也不会让他束手束脚。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循着尸体臭味找到敌人的所在,尽快结束这个任务,然后回路德身边去——
被恶魔俯身的傀儡,迟早有一天,肉体和灵魂都会被侵蚀殆尽。如果不早点想出办法来,路德他一定……不,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他也一定要阻止——对于三年前几乎失去一切的他来说,那是唯一的羁绊和牵挂。
也是唯一必须做到的,最后一件事。
然而充满讽刺的是,此刻却只能依赖恶魔赐予的灵敏感觉,追随着空气中越来越弱的波动。
感应型的能力分为三种:“看到”恶魔的灵体,“听到”恶魔的低吟,或者“感到”恶魔的气息。通常来说,具备其中之一的异能就可以成为战力,而天然的灵感体质者,通常也不会具有一种以上的异能。但他不同——他感知那些家伙就如同感应自己的身体。这可不是令人舒服的感觉,而最可怕的是他的全部知觉已经完全适应。这就是为什么他看到鬼魂的马修也没有察觉丝毫异样——同时也是被特别赦免的重要原因。
诚然,吸血鬼和恶魔完全没有关系——至少此刻他依然如此认为——但是那家伙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在意的气息,以及新鲜的血腥味。
街道上的行人出奇的少,自从走进这个城市他就感到不对劲。但明确目标之后,无关的细节并不在基尔伯特考虑的重点。麻烦的女人和奇怪的陌生人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哪怕再有一秒的踌躇,也会让他彻底失去唯一的线索。于是他再一次加快脚步——直到那幢圆顶小教堂出现在眼前。
气味消失了。准确地说,是混入了其他令人在意的波动之中。
少年向四处望去。
登博查河的水流正在身后缓缓摇摆,寒风的嘶鸣充满这个季节特有的萧索味道,以及几分阴郁。人类,从来都是城市的灵魂,失去了那些各色各异的面孔,再繁华的地方也会沦为砖石的骸骨。
踩着黑色燧石走向前面的建筑,基尔伯特用力推开紧闭的、钉着铜条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