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太阳有些下去的时候,凉意渐生,夏桃把小早叫走了,像是要着急要回去了,说是再不回怕他被坏人拐走了。
常安全身僵硬着,没有反应过来夏桃的玩笑,小早跟他说了再见,他却仿佛没有听见。明明初冬的天,他却像是入了寒冬,身子没了温度。
那个男人......
那个看不见的男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一直在跟着他,一直。白天黑夜,跟着他,缠着他,入了梦,或者,早就入了这一幅畸形的身体。
阴魂不散,像是恶鬼。
常安在门口站立着,一动不动,垂着头,头发挡住了眼,只有苍白的半张脸,隐隐咬着呀颤抖着。
风声、对街的说话声、劣质的音响、车来车往,他都注意不到了,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喉咙发紧。
常安就那么地站着,像没了气息的雕像,呆滞、突兀、并且怪异极了。凉意渗人,远处的人打量两眼便收回去了目光。
好像一切都静了下来,周围变得虚无般,只有寒风吹动的空气,还有自己的呼吸声。
自己起伏不定的呼吸。
不......
有猫叫!
常安猛地抬起头,惊愕的眼透过额前的碎发,看见对街墙角上,一只猫从槐树枝丫上,跳了下来。
落在地上,轻柔地叫。
身影轻巧,像是影子。
影子......
常安看过去,没有,那猫没有影子。在下午的虚弱的太阳光下,虚幻得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踩着纤长的腿,向他走过来。
近了,常安才觉得眼熟。
是晚上那只被人卖的杂色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