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昭见祁楼出来,一瞬间闪至石门前就要进去,祁楼忙伸手拦住他,俞昭一脸疑惑看着祁楼脸色煞白,不明白祁楼是何意。
“刚稳住他的魂魄,不出意外自会醒来,你此刻进去容易冲乱他的魂魄,给他些时间,他不能被干扰。”
俞昭焦急万分,但祁楼都如此说了,也只得再次回到一旁守着,不敢进去。紧随着俞昭身后冲过去的众人,自然也被一并拦在了门外。
“可是如此?师傅?”稳下俞昭,祁楼才继续淡淡的开口问道。
“是啊!哎…当初被钟离囚算计身死,魂魄有损,驯服这乱葬岗的凶兽也废了好些心力,放凶兽扰村,也被钟离囚发现了异常,他带着我的尸身想引我现身,偏偏此刻你们已被送入乱葬岗,为了掩护你们周全险些被他打得魂消魄散,可惜…还是没能保全你们。”
钟离晋的一番话,让众人瞠目结舌,世人皆知鬼引君深不可测,却不想,他的来历如此坎坷,当日钟离囚说出来时还不信,不曾想还真是如此。
祁楼虽早有了猜测,但从师傅口中得到证实,心中还是五味杂陈。
第一次与师傅坦开心怀提及自己的过往,曾经的一幕幕如同昨日,本是天真贪玩、无忧无虑的年纪,却因一场凶兽袭村的变故让自己与伙伴都入了被祭祀的绝境,天知晓被昔日朝夕相处的亲人邻里赶进乱葬岗时,自己的心里有多害怕,往日和蔼的一张张脸,在那一刻都变得扭曲狰狞。天知晓当眼睁睁看着第一个小伙伴被凶兽撕咬吞噬时,大家的内心有多崩溃害怕。
大家是怎样相互鼓励,怎样相互依靠,又是怎样眼睁睁看着同伴越来越少,怎么在崩溃里求生,祁楼一点也不想去回忆。
儿时祁妄笑得眉眼弯弯的脸如洪水涌入脑海,在祁家村祁妄的顽皮、在乱葬岗祁妄的依赖和害怕,都一一在眼前浮现。祁楼苦笑,若不是祁妄对自己的依赖,大概仅十岁的自己也不能坚韧到等到师傅的救援,若不是祁妄的陪伴鼓励,若不是想要将祁妄稳稳的护在身后,也练就不了这纵魂术,结果呢,非但没保护好他,还害了他。
祁楼再回忆里不断沮丧,祁隐看着大哥越渐难看的脸色,自然知晓他又想到了祁妄的死,跳下石阶拍了拍祁楼的肩,什么话也没说。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沉寂,几个小辈有再多想问的,此刻也不敢问出口,乖乖的闭上了嘴。
钟离若在心里暗暗乍舌,父亲从不会提云离颠先祖之事,若不是那日被钟离囚说出来,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如今平和安逸的云离颠曾经也经历了这些内斗的风风雨雨。
“你们可会怨恨师傅?”祁楼心里的伤痕,钟离晋自然也知晓,从来不曾与他们说过这些,今日都说出来却发现自己与钟离囚或许并无二致,为防后患,大义凛然的自以为是为了天下而出此下策,却从未顾及过祁楼等人的意愿,一意孤行的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自然不会,若师傅不如此做,我们早已死在了钟离囚手里,怎么会心生怨恨。”祁楼回神勾唇一笑,云淡风轻的道。
“不怨我不救你们的亲人邻里?”
“若师傅当年出得了乱葬岗救得了我的村子,怎会出此下策。”
钟离晋摇头苦笑:“我只是担忧自己魂飞魄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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