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走吧。”衍苍冷淡回应一句，又启步向前走去。
他直觉李思有点不同了，真是越来越难缠了，他还以为只要避之不见，李思便能收了心思，可现在看来，似乎还是没能放下。
李思无言地跟在衍苍身后，只是不再用那灼人的目光看着前方那白色飘逸的背影，大概也感觉到了些什么。
*
李思曾经的寝殿其实算不上远，距离宴客厅也不过是两条长长的折廊远而已，不过几息间，便到了。
衍苍站在寝殿前，恍惚中好似看到那台阶上，白衣少女抱着一只白色的狐狸哭红了眼的样子。
“上神，那我便进去了！”李思向衍苍打了个招呼，便迈上了台阶，推门而入。
衍苍望着李思沉静的背影，好似看到了那个白衣少女悲伤的背影重合在了一起。
数十年不见，她瘦了很多，也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在他面前，也多了几分小心机，可依旧是他爱的模样。
李思其实能够感觉到衍苍投在她身上的目光，嘴角挂上一抹笑意，在她曾经住过数月的寝宫中溜了一圈，她满意地点点头。
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看来是没人进来过的，所有东西都还保持在原位。
李思拿起桌上的一只茶杯，素白纤长的手指在上面慢慢地细细地摩挲着，光滑的触觉叫李思一下子回到了彼时住在这里的岁月，好似她刚结束了每日的修行任务，从衍苍身边离开，回到自己的寝殿休憩一样。
闭上眼，李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间似乎还萦绕着她惯爱用的金线莲熏香的味道。
“啪——”
李思睁开眼，看见原该在她指尖的茶杯在地上碎成一地的残骸，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弧度。
衍苍一直站在门外等候，却不防室内忽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他皱了皱眉，心中有些困惑，静静的又听了一会，里头却没什么动静了。
他心中有点放不下，目光沉沉地望着半掩着的门上，踌躇了一会，终于还是扬声道：“李思！”
里头却仍旧没什么动静，衍苍忽然就慌了，他也不知自己在慌什么，身体先于思想，快步奔进了房中。
推门而入，除了一地碎片，空无一人。
衍苍启唇想要再唤李思的名字，却不防后背一暖，腰间便多了一双纤细的手臂。
“你说你不喜欢我。”李思闷闷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衍苍甚至能感受到后背那张紧紧贴着他的脸，呼出的热气几乎将他后背灼伤。
“你......”衍苍喉咙发紧，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你明明，是在乎我的。”李思将脸埋在衍苍背上，鼻间是熟悉又特别的莲香，温和地如同这香气的主人一样。
“为什么，装作不喜欢，不在乎的样子，你可真是厉害，差点就叫你骗过去了。”
“我在文渊阁里闭关修炼时，就常在想，我从未看透过你。”
“被你拒绝时，我心中很难过，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你明明对我这样好，收留我，还答应我那么不合理的要求，你对我总是很耐心，虽然故作冷漠，故意疏远我，可是你从来都不知道，你看着我的眼神有多温柔。”
“就像，午后温暖的阳光，也像晚间温和的清风，你自己都不知道呢，可见你多喜欢我，我便在猜，你莫不是不知道你喜欢我？”
“可是你多机敏的一个人啊，怎么能连自己的心意都看不出来？我又想，你可是介意我是你的后辈，你常挂在嘴边的，便是‘我不过是提携后辈罢了’。可是，这神庭上谁可曾介意过这点，我们的寿命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