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觉得自己突然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刺猬一样,在伤了他的时候,同时也伤了自己。
从此,泾渭分明。
白炽灯柔和的灯光,微微勾勒出他坚毅的侧面线条,薄唇微抿着,下颚略微向内收紧,似有一丝隐晦的薄怒。希望是自己太敏感了,实在想不出为这点事他有什么可生气的。依然并不知道,此刻的于锦竟然生出了一丝嫉妒之心,从未有过的感觉,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样揪心厌恶的感觉竟然叫做嫉妒。
“陆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跟你谈一谈,就在门外。”眉梢微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语气不容置喙。
陆羽连微微一笑,看到他吃瘪的样子,心情格外的好,“如果我不去的话,岂不是不给锦少的面子?”
“你会么?”于锦勾唇浅笑。
两个男人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脸上却依旧带着礼貌的笑容,那是属于他们男人的语言,谁先在她的面前愤怒,谁就彻底的输了。
依然不由得微微皱眉,她不过是想拿到那个小瓶子,里面写着韩林的愿望,如果可以,她想为他完成。一前一后,两个男人离开了病房,然后听到“砰”地一声,门关上了,顿时,外面和里面形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病房里无止境的沉默,只听到滴管发出的“嗒,嗒,嗒……”的声音,有阳光透过玻璃窗斜照进房间里,素白的墙面,素白的地砖,素白的床被,在温暖的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墙角,光与影的交界处,无数的暗沉在半空中飞舞着。
听不到外界半点的声音,于是,安静地阖上眸子,只是在那一刻突然想起那一对素银戒指,她应该是放在昨晚上那件大衣的衣服兜里,想到这里,顿时吁了一口气,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除了眼角膜,那是他给她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见证了一段最纯真的爱情,却怎么都料不到那样的爱情会以分离为结局。
再美好的开始,也抵不过时光的摧残,就像是一把残忍的杀猪刀,让原本的美好斑驳不堪。
“陆羽连,你知道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她为了这个破瓶子,差点连命都没有了?”紧抿着的唇角透着一抹愠怒,深邃的眼底一闪而逝的阴鸷之色。
陆羽连微微一愣,不由得皱了皱眉,说道:“对不起,我并不知道。”
“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于锦冷哼一声,“砰”一拳打在他的嘴角,陆羽连立刻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痛得他蹙起了眉心。
冷冷地瞅着他,下一秒钟的时候,已经奋力的回击,却被于锦眼疾手快地躲开了,“陆羽连,这一拳是警告你多管闲事,如果昨天晚上她出了任何的意外,那就不是这一拳这么简单了,我不会介意要了你的命。”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幽深的瞳孔里掩入一片阴冷的眸光。
“于锦,你太得意忘形了,你别忘记了,从一开始你就做了卑鄙小人,如果不是你威逼他,你觉得他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吗?他和依然在一起七年,一个女孩最美好的七年,你能想象得到吗?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取代韩林在依然心里的地位吗?那我告诉你,你这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她宁愿跟他住在租来的廉价房里,他一无所有,她也宁愿跟他结婚……”
看着于锦的脸色一点点的惨白,陆羽连莫名的兴奋,越发的冷嘲热讽起来,“锦少,你知道依然最讨厌什么吗?她最讨厌别人欺骗她,更讨厌别人插手她的人生,这两点你好像都做全了。”
“她不会原谅你的!”
“砰!”又是一拳落在陆羽连的眼角,顿时青紫了一大块,唇角勾出一抹讥诮,却扯动了伤口,痛得他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继续打,往这里打,于锦,你这是嫉妒了,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堂堂锦绣集团的锦少竟然会嫉妒,平日里不总是一副目空一切的样子吗?”陆羽连得意地笑着,狠狠地发泄着自己心里的不满。
最后一拳,他紧紧地握着十指,“砰”地一声砸在素白的墙面上,指关节处顿时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不由得微微蹙眉,缓缓地掌心,幽冷的眸光落在陆羽连的身上,语气冷若冰霜,“如果你还想活得好一些的话,就离依然远一点,否则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于锦,你这是在威胁我”?!”陆羽连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眼前的这个男人似是失去了理智,充满了血丝的眼睛透着一丝狠戾之气。
“你可以当我是在威胁你,不过,如果你想尝试挑战我的底线的话,我也不介意陪着你一起玩儿。”眉梢微挑,幽暗的眸子里隐约暗涌流动。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彼此眼底的厌恶和恨意不言而喻,却又在有医生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彼此握手言好,又很客气地把对方整理好衣服。
“你以为我真的会怕你?”陆羽连冷笑。
“陆羽连,不管怎么样,风依然是我的妻子,我不希望你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微眯着的眸子顿时冷光乍现。
陆羽连弯起唇角,一抹讥诮的嘲讽缓缓地蔓延,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说道:“她现在的确是你的妻子,但是如果她要跟你离婚呢?那样的话,我是不是就有追求她的权力了?”
“我不会跟她离婚的。”于锦坚定地说道,“除非,我死。”
依然静静地站在门口处,身上的病号服已经被她换了下来,黑色的毛呢大衣,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就那样望着离她不远处的两个男人,原本的点滴针已经被她拔了下来,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