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听起来都像是最后的嘱咐。
那一天的夕阳很美，师父的身影看起来无比孤寂，比平日要沉默许多，而且还说了那么多的话……
她为何不早一点发觉，最后再看一眼师父的身影。
“师父……”
云澈的手微微发颤，深吸好几口气，才把落泪的苦涩给忍下去。她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姜流最后递给她的储物袋。
这个储物袋她从没打开过，从试练塔离开后，麻烦就接连而来，根本没时间静下心。
现在打开储物袋，她才看到储物袋里面装着的全都是她在试练塔日常所见到的东西。
众多的古籍和丹方，还有无数的灵草灵果……
姜流几乎把可以派的上用场的东西，全部塞入了储物袋里。
云澈死死的握紧储物袋，说不出话来。
“师父……”
“阿澈。”一道声音直接穿入她的心神，拿到沧桑又熟悉的声音，云澈猛然抬起脸，看向四周。
“小崽子，不要大意，也不要松懈了炼丹！若你哪一日荒废了炼丹，老子就算灰飞烟灭都得沾染你一身！”
姜流霸道的声音传来，他平时是个和蔼的老者，但同时又带着固执的心性。
云澈听到姜流所言，不禁笑了出来。
她低下头，视线落在一个小小的玉佩上，玉佩上散发着熟悉的波动，那是老者的一缕魂魄。
她伸手轻轻的抚摸过去，手指在发抖。
“这些东西全都交给你，为师……要离开了。”
“束缚在这个时间数百年，每一年都是如此漫长……最后能找到炼丹传人，把一切传给你，我已无憾。”老者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玉佩的中间展开一条裂缝，裂缝不断向四周扩散。
云澈双手捧着玉佩，用灵力护住，想要保全它。
“不……”
“阿澈……”最后的一声叹息，如同当日一样，云澈的面前似乎能见到那和蔼的老者带着温和笑容凝望着她。
玉佩碎裂，粉末四处飞扬，消散在空中。
“师父！”云澈惊呼出声，泪水滑落，她的指缝间空空荡荡，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住。
“师父……”无论她怎么去喊，怎么去思念姜流都不复存在。
她离开试练塔的那一日，姜流就随着试练塔一同消散了。
云澈现在才知道事实，她的心中空空荡荡的，像是某种被撕裂的感觉。不存在心脏的地方，此刻在猛烈的跳动着，一股巨大的虚无和失落狂涌而来，把她拉入黑暗。
她张了张口，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滑落。
“我传承于姜氏之下，我的师父是姜流。”云澈喃喃道，仿佛要把这句话刻在魂魄上。
“师父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会完成……”
云澈从储物袋里找到了一个玉筒，紧紧的握住它，眼中闪过坚毅，“我会找到姜柯，并且把这个东西交给他。”
云澈收拾好心情，匆匆离开藏书楼，等走到外面再次看向天空，她的心境都有了不同。
在这个世上，她除了闭关修炼外停留的最久时间就是试练塔上，她与师父朝夕相处，一同炼丹，一同采药……
老者对她来说俨然成为了父亲的角色，从不知亲情是什么，提到父母都不会有触动的她，今天却是感到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