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幽暗的光线,毫不吝啬地为它们添加上鬼魅的色彩。
易向心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全身汗毛倒立。
就在这时,别墅紧闭的门扉突然开启了。
门锁转动的细微声响,在黑夜里格外的清晰。易向心当即愣住。
一进来吧!—略带沙哑的声音从门上的对讲机里传来,感觉有些冷淡。
下意识地点点头,易向心畏畏缩缩地走了进去。
经过一个面积不小的草坪,她来到室内。虽然是室内,可温度却没有提高多少,易向心
不断用双手揉搓自己的双臂,希望藉此找回一点热量。
无意间看到墙上的门铃对讲机萤幕,她心里一阵难受。
刚才计程车司机与她的交谈,屋内人一定全都看见了,可是却等到最後一刻才将她叫进
来。不知是存心想看她出丑,还是根本不想见她。
原本宽大的客厅,因为过多的摆设而显得狭窄了不少,长信宫灯,刺绣屏风,明清家俱……各色古董集中在一起,挤压著空间,令人喘不过气来。沙发旁的那盏造型华贵的水晶
灯,是室内唯一比较欧化的摆饰,也是目前唯—的光源。
数片长菱形的水晶块以铜丝相结,固出一个圆筒形的灯罩。昏黄的灯光从水晶块上折射
出来,发散出迷离的光彩。
男人坐在灯下,垂著头,手肘压在膝上,手里拿著一杯红酒。他略长的头发就像一道屏
障,隔绝了易向心的视线,让她看不清他的脸。
“你过来干什麽?”晃了晃杯中的红酒,男人问易向心。
易向心迟疑了一下,反问道:“你是邢优,还是阿莽?”
男人抬起头,露出满是胡渣的面庞,单从五官来讲,他算是长得好看的,眼形狭长却不
细小,鼻子偏秀气但也挺直,只是过分的削瘦加上不修边幅,让他的颓废多过了英俊。他是
古董商邢中天的儿子,易向心和陈实曾经的好友——刑优。
至少从外表上来说,他应该是邢优。在消灭树妖的时候,仅存一丝意识的阿莽借机附在
了邢优的身上,所以,现在是他俩在共同使用著邢优的身体,谁的精神力量比较强大,谁就
拥有身体的主控权。
“我是邢优。”放下杯子,邢优站了起来,“你找我有什麽事?”
他的神情称不上友好,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易向心和他现在的关系,已经远远不能用
“复杂”两个宇来形容了。
陈实的死.其实是邢优的父亲邢中天一手造成的,後来,邢中天又被易向行间接杀死。
如此纠结的仇怨,令易向心与邢优的友情出现了巨大的裂缝。
两个人都为今天的局面暗自神伤,却无力改变什麽。不过,即便有如此心结挡在面前,易向心还是不得不寻求邢优的帮助。
“我来找你,是想请你杀了我。”
她的回答让邢优微微—怔,“想死的话,自杀比较快吧?”
“可我需要保持魂魄的完整,我怕自己动手,万一不成功就会……”
易向心的欲言又止让邢优顿时紧张起来:“就会什麽?”
“就会见不到陈实。”
听到昔日好友的名字,邢优眼中的忧伤一闪而逝,“陈实的魂魄不是已经被树妖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