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照顾,他是我外甥,今年才十一岁,而且有很严重的自闭症。”
“我是他唯一的亲人,我必须回去照顾他!请让我离开这里,我发誓,一定会作法为你
超度,为你烧很多很多的纸钱,让你在阴间过得舒适。”
对著空气说了一大堆,萧慎言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这样的交流有没有用,但
他必须试一试。如果足够幸运,也许他撞死的是一个非常有同情心的人,也许那人会愿意原谅一个开车撞死他,并将他弃之不顾的人?
噢,该死的!萧慎言用力给了自己一巴掌,决定不再浪费时间向一只他根本看不见的鬼
魂求情。人都死了,再多补偿也是枉然。
“对不起。”最後鞠了一躬,萧慎言收起了愧疚,回到车上。
他知道一个方法,只要闭上双眼,集中精神,不给鬼魂可趁之机,说不定就能顺利闯过
那道鬼墙。车子慢慢後退,那只猫和那具尸体也跟著逐渐远离他的视线,萧慎言终於从之前
的混乱中抽离了出来。现在,他需要做的,只是转动方向盘,然後离开这里。
可就在这时,他迟疑了。他看见那只小猫走到男人的尸体旁边,低头轻轻舔起了他的
手,像是被舔得痒了,男人的手颤了颤。
萧慎言停下车,目不转睛地盯著这一幕。他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因为那男人仍然
僵直地躺在地上,完全没有要活过来的迹象。
“喵呜——”刺耳的猫叫就像在提醒萧慎言:我给你第二次机会!
如果那个人没死,那“鬼打墙”又是怎麽一回事?萧慎言觉得自己再一次掉进了混乱的
漩涡,不过,当务之急是弥补之前的错误。壮起胆子,他迅速走到了那人的身边,伸手探了
探他的颈动脉。尽管那里的震动非常微小,但是仍在震动著。
萧慎言咽了咽口水,一鼓作气将男人翻过身,然後从地上抱了起来,打算带他上车.送
去医院治疗。可下一秒,萧慎言就像不堪重负似的,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他终於看清楚了,这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其实并不是男人,而是一个留著短发的女
人,她穿得十分宽松,又一直趴在地上,所以萧慎言没能看准她的性别。可现在,他不但确
定她是个女人,还确定了她的身分。
“姐?”抚过她右眼角下方的泪痣,萧慎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怀里这位昏迷不醒的女士,居然是失踪了七年的萧谨。
车子撞破了她的脑後,鲜血此时已经凝成了块,结在她的头发上。
“姐!”
没有辞汇可以形容萧慎言此刻的悲痛,以这种方式见到思念了整整七年的亲人,无疑是
人生最大残忍。
“姐、姐,你坚持一下!”
萧慎言慌张地抱起萧谨,跌跌撞撞地将她放进车里,然後飞快发动汽车。
离这最近的医院大约有二十分钟,他一定要争分夺秒,让姐姐得到最好的救治。
“你怎麽会出现在这里?姐,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眼泪像决堤的海水,疯了一样涌出来,萧慎言不停地吸鼻子,却完全阻止不了它的泛
滥。只好用手背胡乱地擦著,放任视线由模糊到清晰,再到模糊。
道路在前方延伸。
汽车速度表上的指标疯狂地指向极限,萧慎言却仍在一次又一次冲过同一个地方。
十字路口,十字路口,十字路口!
任他开得再快,都无法离开这个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