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声音对于罗恒的呵斥并不以为意,它继续讥讽的说着什么,紧接而来的爆炸声却覆盖了它。
一阵一阵的爆炸声里,那道尖细的声音断断续续,凌乱又破碎,偏偏罗恒还是听到了。
“咯咯咯。。。闭嘴?。。。哈。。。一个垃圾。。。哪里就资格说话。。你不知道他有多讨厌你呢。。嘻嘻嘻。。嘻。。。”
罗恒呼吸一窒,内心深处如若惊起了惊涛骇浪。
它。。。知道什么。。
***
预想中的巨大爆炸并没有如期而至,只那一声过后便没了水花,与此同时,两相连接的河流水位已肉眼飞机的速度飞速下降着,无形之中好似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样。
水位下降的非常快,长长的一条河流很快见了底,裸露出来的河滩上搁浅着无数粘腻泛黑的不知名物质摊在地下,慢慢的渗透进了土里。
就像是在抽水救火,那东西。。是有多大的能耐。
此刻不说于秋就是谭东华都感觉到了不对劲,或者说强烈的恐慌。
到目前为止,余震已经过去了一刻,周遭早已成了一片废墟,于秋谭东华望着那副荒凉场景,手脚冰凉。
垃圾场内早就成了一座废品的汪洋,原本分隔出来的道路已然消失,两人久久沉默着,半响都不曾动弹。
他记得阿大老齐老郑也在里面,他们。。还好吗。
很多时候人的生命其实一点都不漫长,所谓的年华老去在一些特殊时刻算是一种奢望,于秋大概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刻。
几个小时前活生生的生命在短短的时间里烟花般绽放,短暂的绚烂过后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于秋甚至都没法给蒋旺焦思雨立个衣冠冢;人没了,什么都没了,拿什么立,又祭奠什么人。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于秋扯了扯嘴角,想要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都说不了。
他猛然抬头,好抑制眼中的湿热,却蓦然发现,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了。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天依旧暗沉,灰蒙蒙的云片跟黏着胶水似的厚重。
谭东华咳嗽了两声,唾了口蹦到嘴里的土块,撸起袖子看着手腕上的手表,赫是下午5点的光景了。
跌宕的山岳早已恢复了平静,隔着河滩远远望去,空气里开始氤氲弥漫,远山成了山丘。
余震过后,泥泞的道路坑坑洼洼,越发湿滑难走,随处可见的碎石子半埋在土里,一粒一粒的布了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