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兄!”吕徇站起身,想要对吕纪拱手作揖,却被吕纪劝止。
吕纪苦口婆心的劝告道:“你我兄弟一场,何须这些繁礼!皇兄只想你在临行前饮一杯皇都特有的牡丹仙,将来你身处异处,心里还装着故乡!”
“多谢皇兄的考虑周到。”吕徇坚信自己的皇兄对自己还是很好的,从来不会有害自己的心思。
吕纪站起身,提起桌子中间的青花瓷酒壶,一指按在酒壶顶,酒壶中的琼浆涓涓流出,空气中迅速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酒香中藏着牡丹花香,让人如痴如醉。
吕纪边倒酒边叮嘱道,“你当了长盛王后,能回宫见朕的次数越来越少,可朕希望你还能记着朕,不要忘了朕是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杯满,吕纪停止手中的动作,放下青花瓷酒壶,端起酒杯,递到吕徇手中。
“这是朕替你过的最后一个生辰,这也是朕赠予你的最后一杯酒。”吕纪说出这一番话,看待吕徇的目光中多了些恋恋不舍。
虚空中的高玦声嘶力竭的大喊,“吕徇,不要喝!不要喝啊,那杯是毒酒,毒酒啊!”很可惜,现场根本没有人听得到他的话。
最后一个生辰,最后一杯酒吗?
吕徇心中苦里带着甜,他不语,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酒水入肠,一股刺痛从腹中涌起,吕徇的眸子猛然瞪大,瞳孔猛的一缩,喉间一腥,直接吐出一口血。
腿好像没力气了,吕徇直接跪倒在地面上,他感觉到自己身体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噬咬,又痒又痛,手上却没有任何的力气能去挠,吕徇仰头,痛苦的大叫,“啊啊啊啊!”
皇兄,你为什么要下毒,为什么?对自己的同胞也要下毒手吗?!
吕徇泪水从眸中流出,接着,血液从他鼻中、眼眶中、耳朵、口中源源不断的流出,七窍流血形容的便是吕徇的这幅模样。
吕徇倒地,他拼尽最后一口气,说出这句质询的话语,“皇兄,你怎能……”
吕纪的靴子出现在吕徇的眼界中,吕纪蹲下身,只手捏起吕徇的下巴,强迫吕徇直视自己,吕纪一字一句冷冷道:“若是朕得不到的人,别人也别想得到!"
“呵!”吕徇泄气一笑,他以为皇兄对自己是特殊的,哪里知道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吕徇对吕纪说一句话,话中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你这样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人不会有人陪你到老的!你注定一辈子一个人孤独终老!”
吕徇十分激动的说完这句话,眸子猩红,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上气不接下气,有点要断气的意思。
吕纪伸出手,抱起倒在地上吕徇,抱进他的怀里,他注视着嘴唇发白的吕徇,眸中柔情似水,吐露在嘴边的话语却那样无情,“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弟,这是皇兄经常说的一句话,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
吕徇口中鲜血伴着苦笑,他一字一句重复道:“最是……无情……帝王家……”
话落,吕徇彻底断了气息。
吕纪替吕徇合上眼睛,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弄吕徇的墨发,他轻声细语道:“能陪我度过这一生一世的人已经死了,死在我的手上、我的怀里。可我不后悔,就像当初父皇杀害母妃时说的那样:若是朕得不到的人,别人也别想得到!"话落,吕纪一笑。
虚空中,高玦看着吕纪病态的笑,心里无限发毛——金冕王爷二十五岁病死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高玦看来,吕纪对吕徇的态度不像是兄弟,倒像是……这关系,不可说,千万不可说出来啊!
忆生在此刻骤放光芒,高玦不知道吕纪能不能看得到,反正他是看到了,忆生的镜面中飞出千千万万点浮光,浮光落在吕徇的身体,不知浮光对吕徇做了什么,吕徇的死魂居然被忆生拖着带走,而吕徇的尸体依旧躺在吕纪怀里。
“这便是忆生吸收死魂的能力吗?”高玦只看过敛生吸取司马殷杰的死魂,头一次看见忆生吸取吕徇的死魂。
浮光把吕徇的死魂拖进忆生的镜面中,浮光消失,忆生安静下来。
“来人。”吕纪高声道。
“属下在。”门口的太监不知何时换成了侍卫。
“金冕王爷意外病逝,长夷国举国默哀!”吕纪说道。
“是……是!”侍卫最先听到这个消息很是诧异,他刚刚守在皇宫门口,还看见金冕王爷的马车了,金冕王爷坐在马车里不还生龙活虎吗?怎么现在就病逝了呢?!
此时,侍卫心中有了一个答案,估计是金冕王爷得罪了陛下,陛下又下毒手,杀同胞了吧?!
“吩咐方伯伯,运送吕徇的尸体去他的墓中,顺便从国库里调五千件珠宝,一并放入墓中。”吕纪继续吩咐道。
“是!”
……
“五千件陪葬品?还是绪坤帝大手笔!”方伯伯看着堆满整座屋子的黄金珠宝,笑嘻嘻道。
站在方伯伯身边的还有一位侍卫,他姓孙荣,家中排行老二,因此人称孙二,孙二看着满屋的金银珠宝很是困惑,“方旭兄,你说这屋子五千的陪葬品再加上府中两千七的陪葬品,合起来七千七,金冕王爷的主墓室修的不大,根本放不下这么多的陪葬品啊!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方旭斥责道:“孙二,不是我说你,你的脑子怎么那么简单,一点变通都不会吗?”
“我孙二就是个干粗活的,这些要脑子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孙二很是自然的应下方旭的指责。
方旭继续道:“王爷都不在了,谁知道最终埋在地下的东西是不是那个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