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鸿舒笺继续筹划着往西运粮的事,前期物资准备已完成,现在只等人员齐备就可出发。西宁卫那一路极不好走,地势倒是其次,匪盗横行,好的时候尚且如此,如今起了灾荒,怕是更甚。可七俭就绝了心要这么做,谁也拦不住。你说积德行善,捐钱物也是积德行善,干嘛非得在商号还处在跟余家斗的风口浪尖做那费力不讨好的事。
“此次走商,唐剑带队。”七俭说完这话,见所有人都用疑虑的目光看着她,她就继续用略挑衅的语气对唐剑说:“觉得我不配指使你,那你也可选择不去。”昨日罗云清带队去了西南一带,宇文恒不成事,独自带队不可行,必须唐剑或唐刀带队。算得养尊处优的老爷,平日里跟着郡主南北来回只算是长见识,真让他们押货走商,他们未必肯吃这个苦。
果然,唐剑不语。沐海棠即将随母亲去江宁祭祖,昨天已说由唐刀随行,这本来就有异常,按平日里的常规,应是唐剑随行。
楚云舒也看出了这不对劲,刚想说话,却被一旁的舒鸿笺握住了手。或许是这只手心里的温度恰好温暖,让她猛然间醍醐灌顶般的明白七俭这是在“驯服”唐剑,如果唐剑不能明白她的用心,她也不会强迫他前去,但若他能明白,他就会心甘情愿的前去。门面上说是沐王府侍卫,花月郡主随从,可真要论起官职,也就是个巡检(九品官)。倘若能助安南国陈氏王朝后裔夺回政权,让朝廷名正言顺的出兵扫荡边境之乱,那可是大功。
当初能选择跟着沐海棠的人,终究是心眼开窍这辈,沉默半晌当即明白七俭让他去西宁卫的真正意思。说实话,如果不是七俭证实,他绝想不到陈氏后裔能从西南跑到西北去,且先前有罗云清去西南,这是扰乱某些人的视线?
舒鸿笺也当即明白过来,握着楚云舒的手已习惯,这会也没松开,只问:“何以为真?”“陈尚儒,他最希望陈氏后裔回去掌政,他的话不用怀疑。而且,也是他一直在保护那位世子。那天我被放出来,问话的人不一定是公主的人,所以罗云清必走一趟西南。”七俭说完轻拍了下腿:“我也去山里住几日,沾沾山川灵气祛祛自己这些日子来的不顺。这儿就鸿笺你当家,多多和道远通信,嘱咐他,就这几日,要稳住。”
“这天山里还会下雪,多带厚衣服。”——这是这么久以来,沐海棠和七俭从沐李氏那听到的头一句对七俭关心的话,所以本来在小声说话的两人都愣住,还是沐海棠拽了七俭衣袖她才反应过来:“哦,哦。是的夫人,我记住了要多带厚衣服。”
因为黔宁王葬于江宁观音山,这一块就成了沐家祖坟所在地,替沐家守灵的当年跟着黔宁王的一位千户后人,因为受了黔宁王大恩,所以誓愿为他守灵。
山里头果然冷。钱伯下山接到他们,因为要拉东西上山,钱伯和他儿子把这条路凿成能过马车的路。只是大马车得换成小马车,里面坐不了那么多人,七俭和唐刀骑马,和钱伯的儿子一起先行打马上山。山路湿滑,沐海棠撩起卷帘欸了一声,等都回头看着她,她却不说话。七俭看了一会明白过来:“好,我们慢行。”得了七俭这话,众人这才见她放下卷帘。
沐李氏极轻的叹了一声,转而又无奈的笑笑,拉过女儿的手轻拍了两下:“娘一直觉得对不住你,让你受太多苦了秋儿。”沐海棠想了想明白母亲的意思:“秋儿能得母亲谅解,已是感激。守信不是善谈之人,但她心底和我一样对母亲有深深的愧意。母亲,秋儿一步步走到今天,唯一不悔的事就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