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小调响起,姑娘们笑声银铃清脆,公子们也不似刚才那般放浪,文绉绉地行起了酒令。陆元畅不善诗词,几轮下来喝了不少,张成站在陆元畅身后,脸紧绷着。
酒酣过半,天色已暗,陆元畅摇着有些发涨的脑袋,思寻着回家的借口,可是宋文季一个劲地灌她酒,让得她无暇思考。
平城侯世子见陆元畅快不行了,给宋文季使了个眼色,宋文季见火候已到,便挥退了屋里的姑娘,说道:“阿元,我在京时,仰慕韩小姐才名已久,怎奈家中已有妻室,她又是堂堂的千金小姐,若是纳她为妾,恐作贱了她。谁曾想到我未与她互诉衷肠,韩大人的案子便发了,那时我听说了此事,四处为韩家奔走,可是你是军中武官,当知道克扣军饷是死罪,就算我宋家再有权势,能做的着实微薄了些。”
宋文季说得情真意切,满脸悲凉,陆元畅虽然喝多了,可脑子还是清醒的。若说宋家无法帮韩家脱罪,那是正理,可是犯官家眷抄末入教坊司,像宋家这样的人家,出声说句话便能将韩书萱买回来,虽说是贱籍,可到底不用流放边关,在宋家为奴,总好过在军营为妓。
什么仰慕才名,什么互诉衷肠,说得好似宋文季与韩书萱有情似的,真真是天大的笑话,陆元畅感慨地说道:“三爷,萱娘确是命苦,刚入军营之时,她如惊弓之鸟一般,夜间睡了频频发恶梦,白日也不敢走出在下军帐半步,那时在下见她在帐中发闷,便寻了一些诗集与她,谁想她居然感动得流泪。后来日子安稳些,她的庶妹不堪忍受被日夜凌、辱,自缢身亡,那之后,萱娘便极少笑了。命运无常,老天不仁啊~”
“早知如此,当初我定要想尽办法将萱娘救出来。”宋文季表现出非常后悔的样子。
“萱娘能得三爷怜爱,当是幸运。”陆元畅见自己如此说,宋文季眼睛都亮了,她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所幸她遇见了在下,此生当无忧矣。前阵子娘子即将临盆,在下不忍娘子伤心,恐影响生产,这才将萱娘安置在外头,直待孩子满月,娘子出了月子,便让她筹办着将萱娘迎进府。”
“阿元夫妇伉俪情深,真让人羡慕,可是我极为倾心萱娘,阿元可否诚意相让,若此事能成,今后有何事,我定为阿元两肋插刀。”宋文季闻言,居然拉下脸直接讨了,他听到的传闻,是陆元畅不喜韩书萱,这才将人安置在外头,怎想陆元畅居然对韩书萱有意。
“一个伺候之人,怎能劳动三爷挂怀,只是萱娘已是在下的人,她在军中服侍了在下多月,三爷可是介意?”陆元畅撑着脑袋说道,现下她行走官场军中,早已不是当日单纯的少女,而张成则是面无表情站在她身后,只是心中不住腹议,当日陆元畅作主将韩书萱许给自己之时说过,韩书萱仍是完璧之身,怎得今日又这般说,这到底是推诿宋文季的话,还是真实之事?
“自是不介意,我对韩小姐倾心一片,我怎会用世俗眼光看待她。”宋文季豪放地说道,他当然是不介意的,讨了韩书萱玩乐过就扔给平城侯世子了,还真当纳她为妾么?
宋家虽是显贵之家,但宋家家风甚严,宋家三子至今只有一房妻室,并无妾室,屋中也就是宋夫人给的两三个通房,宋文季敢在外头乱来,可是绝不敢将人弄进府的。
贵族之间,互赠姬妾乃是风雅之事,其他几人自然也不介意,反正将人弄出来,等宋文季玩过了,那便是轮到自己了,今日来的这些人,都对韩书萱垂涎,可惜有陆元畅在,他们不敢有所行动。
家中的贵女无味,楼中的姑娘太俗,如韩书萱这般曾经的千金小姐现下的平民之身,最是让人心动,可以将千金小姐当成姑娘玩,哪个男子不喜的?
“三爷好胸襟!”陆元畅适时附合,说道:“那在下回头便替萱娘置办嫁妆,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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