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无法,甩手发泄,他觉得他舅父老了,没了进取之心,只知一味防守,曾不想,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
黄昏降临,双方罢兵。伤兵抬下医治,尚能支持的士兵则打扫城墙,搬运守城器械,众人的脸上尽是漠然的表情,看惯生死,便是如此。今日战毕,明日再来,多活一日,便是赚了一日。
宋定天策马回了大将军府,一众将军回营安抚伤兵,激励士气。王超想了想,便带着几个亲军也跟随宋定天而去,他要与宋定天好好谈谈,如此下去,临边哪里能守得住!
“舅父,为何闭城不出,您叫我来,难不成是来看戏的!”王超才进大厅,便不满地说道。
“你们都下去。”宋定天淡淡地将厅中所有人挥退,只留了王超一人。
“舅父,您到是说话啊,如此这般,一点也不像您往日的作风。”王超将头盔扔在案几上,愤愤地说道。
也难怪王超愤懑,他满怀热情来了临边,正打算大干一场,力挽狂澜呢,谁想整整一月,宋定天硬是不让他出城迎战,他自负武艺过人,又见花尔哈及端得狂妄自大,这口气哪里能咽得下去。
“我不知与你说了多少遍,临敌对战,除了要有必胜之心,还需冷静,你如此冒失,可有想过敌人留了陷阱等着你呢。”宋定天恨铁不成刚,多少年了,王超这急脾气还改不了,他哪里能放心将镇北军交到他手里。
宋定天有三个儿子,老大与王超一同跟随自己在军中历练,可惜资质不佳,老二从文,老三是个混人,他想来想去,也就王超能继承自己的衣钵,他都快五十了,还能撑多久,只盼着王超能成熟些,可惜王超这莽撞的性子,总是改不了。
“舅父,您说的有理,可是今日明明有机会,您为何不让我出战!”王超脾气太硬了,钻了牛角尖,一时出不来。
“你看了这个再与我说。”宋定天将一封密函递到王超手中,无奈地说道。
王超狐疑地展信而观,一看之下,才明白自己的轻率,他额头冒着冷汗,强作镇定地问道:“信中所说,戎狄此次出动三十万大军,可是就咱们这边来看,只有二十五万在北境各处作乱,临边拖住了十五万,北境各处报得十万,那剩下的五万大军在哪里?”
“你终于知道事太的严重性了,损了上百斥候,才探得这个惊天消息,五万戎狄精锐骑兵,足以成为戎狄最大的杀招,你可别忘了,花尔哈及手中,有咱们军防图,虽说我及时调兵布阵,可到底能撑多久,还未得知。”宋定天疲惫地说道,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从去年冬天开始,他便未有好好睡上一觉。
“若我出城迎战,那藏在暗处的五万兵马倘若在临边,可不就能将我包抄,到时趁乱入城,临边失陷,奉关已北都进了戎狄之手!”王超后怕地说道,他到不畏死生,但从军多年,保家卫国的使命感还是很强的。
临边才五万兵马,能拖住戎狄十五万大军已是不易,若不是临边城高墙固,怎受得住戎狄如此密集的攻城。这一月下来,临边伤亡约在五千,可戎狄却是损了三万有余。冬尽春始,戎狄此时若无准备,粮草必不能长期供应,到时粮尽,就算是大周不打,戎狄自己也会退去。
“明白就好,若不探得此地戎狄究竟有多少士兵,咱们只能这般防着,只可惜,精锐斥候已伤亡殆尽,一时也寻不出可以胜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