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人又说:“魏满敝人!竟将主公软禁于此,如今魏满赴浚仪会见袁绍,主公可要卑职们将魏营杀一个片甲不留?”
张奉听到这里,吓了一跳,连忙屏住呼吸,生怕被人发现,心中暗暗心惊,吕布果然是假降,而且还要屠戮他们的军队?
吕布反应并不大,一张脸毫无表情,可以说得上是冷漠至极,淡淡的说:“暂且不要动手,听我安排。”
“是,主公!”
吕布又说:“近些时日,朝中如何,雒阳之内,董公可有寻我?”
那家臣回话说:“回主公,董公已然知晓魏满身在陈留,并且招兵买马,不过朝中局面不稳,且陈留王不知下落,因此董公不敢贸然引火烧身攻打魏满。”
那家臣说着,有些迟疑,偷偷看了一眼吕布,说:“主公,依卑职愚见……如今董公正在为州郡联军苦恼,主公若是能帮助董公,铲除反臣魏满,一来能解决董公对魏满的忌惮,二来……也能镇压州郡联军,搓搓他们的锐气,乃是头功一件!”
吕布听了只是眯眼,但是并未回答。
而张奉心中狂跳,吕布的心思竟然如此歹毒,那家臣话里话外都说明了,吕布仍然是佟高的家奴,在为佟高办事儿。
张奉还以为这些日子,吕布在他们这处养生,虽不爱怎么说话走动,但到底相处得久了,便熟络了一些,也不会回雒阳去。
在雒阳城内,佟高暴虐无常,经常打骂吕布,按说吕布心高气傲,也不该依顺佟高,可如今……
张奉想到此处一时失神,那三人除了吕布,两个家臣也都是练家子中的好手,突听有呼吸之人,立刻戒备。
“谁!?”
张奉听到两个家臣怒斥,当即回身拔步便想离开。
“哗啦!”
但张奉还未跑出两步,就听到衣衫的抖动声,随即脖颈一紧,立刻就被擒住,紧跟着天旋地转,“嘭!”的一声跌在地上,摔得头晕眼花。
“唰——”
家臣将张奉一把擒住,扔到吕布面前,还拔出佩剑,搭在张奉脖颈之上。
吕布淡淡的低头看了一眼跌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张奉。
张奉知道自己逃跑无望,当即脸色阴沉,咬着后槽牙,对吕布说:“吕布,我主公善心救你,你却不知感激,反而恩将仇报?”
吕布淡淡一笑,说:“善心?”
吕布居高临下的盯着张奉,慢慢矮下身来,单膝点地,半跪在张奉面前,嗤笑一声,反诘说:“张奉,你扪心自问,魏满救我,可是出于善心?不过是我还有利用的价值罢了!”
张奉一时有些哑口无言,但魏满救了吕布又是事实。
张奉说:“无论如何,你背信弃义令人不耻。”
吕布又是一笑,不过眼神莫名阴沉,说:“这句话该当换成,无论如何,你都觉得你的主公做的全对,我说的是么?”
张奉眯着眼睛,冷眼看着吕布。
吕布又说:“我杀丁原,早已是背信弃义之辈,我本以为此事天下皆知,是魏满心生贪婪,才会中我计策!若魏满没有这贪婪之心,我又如何得逞呢?”
张奉冷笑一声,说:“你果然是个小人。”
吕布摇了摇头,“啧”了一声,伸手抓住张奉的手掌,轻轻握在手中,还暧昧不明的捏了一捏,那轻佻调戏的意图十分明显,惹得张奉想要甩手,但拧不过吕布的力气。
吕布轻声说:“可惜了,我还……挺中意你的。”
此时那家臣便说:“主公!此人乃是大宦官张让义子,杀之可惜,不若……将次人交给董公,董公正欲寻找宦官下落,若是能得此人,必然欢心,到时候……到时候主公不是也跟着沾……嗬!!!”
家臣“沾光”二字还未说完,突然“嗬”的抽了一口冷气,嗓子漏气,发出“滋——”一声,竟然鲜血狂喷,一瞬间“嘭!”一声倒在地上。
断气了。
张奉根本没反应过来,他只看到吕布蹲下来,调戏一般握着自己的手,紧跟着袖口一凉,吕布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张奉藏在袖中的袖箭一下抽了出来。
抬手轻轻一扬,借着穿透树木的暗淡夕阳,袖箭绽放出一丝冷光,随即就被鲜血蒙蔽,一下割开了家臣的喉咙。
“嗬……”
张奉因为距离很近,被溅了一脸鲜血,吓得整个人一抖,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
吕布突然出手杀死了自己的家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