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敌舰正在改变航向,似乎企图从左侧超越我舰!”了望哨的报告再次传来,使芙莉嘉禁不住有了厌烦的恶感。她已经不想去记这些东西的次数了——在过去的十多分钟内,“声望”号频繁地改变航向,同时不断地对伯伦希尔德进行炮击,尽管收效甚微,却第一次让芙莉嘉变得如此烦躁。
“航向60!绝对不能让他们占据有利的位置!”伯爵小姐只得这样下令。她捏紧了衣袋中父亲的蓝色马克斯,拼命地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舷窗外的狂风暴雨、20毫米主炮开火时的巨响和闪光,都在不停地蚕食着她大脑中的冷静。
先前,在进行了5分钟没有任何结果的平行炮战之后,芙莉嘉曾经又一次尝试迫近战术,指挥伯伦希尔德向左靠拢敌人。但“声望”号没有给她一点儿机会,及时地左满舵,使伯伦希尔德无法接近。仅仅3分钟以后,“声望”号主动发起攻势,右舵以占领“T”形阵位的前端;芙莉嘉则被迫以同样的右舵作为回应,和敌舰保持平行。两艘战舰的航向均被暂时锁定在了东北。
而在这一段时间中,双方相互炮击的结果也只是在不断地增加伤亡人数。12时11分,“声望”号第二次命中伯伦希尔德,炮弹将舰艉的75毫米甲板装甲击穿,在士官起居室内爆炸,并顺带摧毁了部分士官住舱和餐厅设施。7人在爆炸中阵亡,15人不同程度地受伤;12时13分,巴斯赫尔中校对敌人还以颜色,一枚20毫米炮弹和3枚150毫米副炮炮弹连续击中英舰,将“声望”号后部的一座联装“乒乓炮”完全炸毁,同时,爆炸还震坏了她的艉部辅助火力测距仪。英国方面战死6人,伤14人,高射炮弹药起火燃烧,鞭炮一般的爆炸声瞬时响成一片。
但两舰的火力和动力系统都保持着基本的完好,继续作战没有任何问题。“声望”号这艘曾在挪威外海轻易就被伯伦希尔德“解除武装”的战舰,此时却由于指挥官的不同而成了灵活应战的典型。萨默维尔将军始终将与对手之间的距离保持在12000米以外,不给芙莉嘉创造丝毫靠近的可能;同时,他也不去过分地追求己方的命中率,而是更倾向于以灵活的动作进行闪避,从而在无形中化解敌人的攻击。
英国人的做法看似独特,却也让人生疑。随着时间的推移,芙莉嘉愈发感到萨默维尔并不是在用“声望”号和她进行决战,而只是想要用这种“牛皮糖”的战术粘住她,拖延时间。而且英国人的每次转向时间都恰倒好处,这使得两舰的活动范围一直得不到扩展,始终处于战斗刚开始时的位置附近,离风暴区的边缘不远。
“阁下,现在是作出决定的时候了。”霍德尔上校说道,再度重申他很久以前就提出的建议,“敌人显然有着其他的目的,而这种目的对我们是不利的。当务之急,我认为,我们应该马上停止这场绕圈游戏,脱离风暴区北上,与‘俾斯麦’号汇合。”
“我们还可以和他们一起返回布雷斯特。我们的船也受伤了,也需要修理……”史库尔也开始害怕了——西尔瓦娜很早就对他说过,芙莉嘉的失手也就意味着他的死期。
没有获得胜利就要逃走吗?
芙莉嘉想道,握着蓝色马克斯的手,微微地有些颤抖。
爸爸,您一定又会生我的气了吧?
她不快地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去想象父亲那带着遗憾的苦笑。因为那张摆在床头的合影,芬撒里尔伯爵格尔哈特将自己的愁容永远地留在了女儿的心中。可尽管不甘心,芙莉嘉也没有太多的余地了。她的任务是保护“俾斯麦”号,一切都必须以之作为优先。
“看来,我们只能这么做了。”她无奈地点了点头,“结束战斗,从远离敌人航空母舰的北面穿出风暴区,然后全速驶向‘俾斯麦’号。我们已经把H舰队阻截了很长时间,如果英国人追上来,伯伦希尔德和‘俾斯麦’号会一起对付他们的。”
芙莉嘉知道“俾斯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