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贝尔定了定神,微笑着问候了对方。“是伊蕊娜·奥尔科特夫人吗?”他问,“我是H舰队的亚历山大·贝尔……是来拜访您和弗洛伦丝的……她在吗?”
“H舰队”这个词让少妇的全身在刹那间颤动了一下,她紧紧地捂着嘴,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您、您是理查德的朋友吗……”伊蕊娜·奥尔科特夫人不敢相信地问道,几乎把眼前这个穿白制服的军官当成了自己的幻觉。
“朋、朋友吗……”亚历山大·贝尔稍许有了些尴尬——他,还有克里斯威尔,可以算得上是奥尔科特上校在舰队中最讨厌的两个人——更不用说是朋友了。可伊蕊娜伤心的样子,使他根本没有勇气说真话……“对,是的。我以前在理查德·奥尔科特上校手下服役过。”亚历山大·贝尔撒了个谎。
“是、是这样啊……”伊蕊娜这才确信自己没有看花眼,“请、请进来吧……弗洛伦丝在午饭以后就和朋友们公园了,马上就会回来的。”她把门完全打开了。
“啊,这、这是给您的……”亚历山大·贝尔将紫色的风信子送了上去;而这象征着悲伤和吊唁的花,使得伤心的女人又一次哽咽了……
“谢谢……”伊蕊娜接过花,抱在怀里,然后将亚历山大·贝尔带进了客厅。除了不少还罩着白布的家具外,第一眼,参谋长就看到了摆放在橱柜上的一幅遗像——理查德·奥尔科特上校穿军装的样子,相框上还扎一根黑色的丝带。
“请坐。您喜欢喝茶,还是咖啡?”伊蕊娜问道,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
“茶,谢谢您,夫人。”
“好的,我这就去给您准备。”伊蕊娜将紫风信子插在一个花瓶中,转身走进了厨房。
亚历山大·贝尔松了口气——老实说,在见奥尔科特夫人之前,他是相当紧张的。由于这些天报纸上在对克里斯威尔大肆吹捧的同时,也把“马来亚”号舰长理查德·奥尔科特上校批判得体无完肤。社会舆论在对其他战死者表示哀悼的同时,将奥尔科特上校指为佛得角群岛战役惨败的直接原因,声称他应该对战舰的沉没和总计1500名海军官兵的战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亚历山大·贝尔对他留在伦敦的家人十分担心。尤其是当那一天,他在街上偶然遇见奥尔科特上校的小女儿之后,这样的担心也就更为强烈了。
两天前,各种作秀活动开始逐渐减少时,他便向人事部门询问奥尔科特上校家的住址,打算前来探望。后来,他又得知奥尔科特家的遗孀已经小女儿搬来了这里。因为他和克里斯威尔明天就要返回直布罗陀,所以,今天是最后的拜访机会。
“您的茶。”伊蕊娜端来了茶点,放在亚历山大·贝尔面前,“要牛奶吗?”
“不,我加糖就行。”现在是战争时期,亚历山大·贝尔不想因为自己的来访再消耗这对母女更多的食物了。
“请不要客气。”伊蕊娜仿佛看出了年轻军官的担心,“上星期,坎宁安将军让人送来了许多东西,所以,我和弗洛伦丝现在什么也不缺。在我找到合适的工作之前,理查德的抚恤金和我父母的资助也足够我们生活的了。”
“坎宁安将军来过了吗?他可真是个细心的人。”听到伊蕊娜的话,参谋长放心了不少。
伊蕊娜轻轻地叹息着,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还有萨默维尔将军,他们是一起来的。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那个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的忧愁使亚历山大·贝尔感到了一阵伤心……“不用怕,夫人。”他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