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这一切都结束了吗……
罗斯希奥夫蓝灰色的眼睛中含着泪,可他终究没让这些记载着哀伤与思念的水珠滚落下来。整整5分钟,预言家将自己的脸隐没在了衣袖与被褥之间,当他抬起头来时,人们又看到了那张镇定、苍白,宛如陶瓷面具的脸。
“海瑟,让医生他们进来吧……告诉迪普霍尔茨先生和梅斯勒神父,葬礼在明天如期举行。”他平静地对提亚尔菲说道。
两个女孩情不自禁地哭了,虽然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幕,但这悲剧性的气氛又让她们联想到了年前发生在这幢大宅中的往事。那些使人动容的情景影响着生活在这儿的每一个人,是人们不愿回忆,更不允许提起的禁忌,也是许多人自责的源头……
“对、对不起,主人……我、我……”穿婚纱的女孩捂着已然红肿的双眼,哭泣着,“我演的不好……根本不像格萝雅……迈尔霍芬先生一定起疑心了……”
“……我、我也是……就像个傻瓜那样……赫琳小姐才不是这样的……”提亚尔菲身边的女孩也呜咽着,将电讯主任的袖子当作了自己的手帕……“格萝雅和赫琳小姐……实在是太可怜了……”
罗斯希奥夫将迈尔霍芬垂下的双手平整地放在老人的胸前,站了起来。
“小姐们,妳们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让迈尔霍芬先生走得很安详。谢谢。”说完,他向两个女孩一一欠身,以此表达着自己的感谢。“在葬礼的时候,还有更繁重的工作,希望大家能将这份仔细和认真继续下去。我想,这才是我们怀念逝者最好的方法。”
“是,主人。”女孩们抹去了脸上的泪珠,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励那样,坚定地点了点头。罗斯希奥夫家的女仆们有着比普通女孩更敏感,却也更坚强的精神。
“对了,海瑟。”罗斯希奥夫又叫住了正要走出房间的提亚尔菲,“对迪普霍尔茨先生说,请为我和你准备好两张明天晚上去斯图加特的火车票,我们要在那里转车去巴黎,然后再回布雷斯特。”
“明天?葬礼一结束,我们就走吗?”提亚尔菲暂时放下了心头的悲哀,疑惑地问道,“不多留几天吗?舰长在电话里不是说,就算那个下士亲自来问罪,她都能为我们解决的吗?”
“不,我们已经离开军舰太长时间了。如果有人告密,那舰长就会有相当的困扰。”预言家不容质疑地否决道,“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返回。”
“好的,我这就去对迪普霍尔茨先生说。”提亚尔菲不再犹豫了,转身离开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乌尔姆地方就将由中雨转为阴天——一个最适合葬礼的天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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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1941年5月1日,上午10时12分,柏林,海军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