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的。妳一定是多心了,爱莉。”海伦连忙劝道,“特蕾西娅她很爱妳,她总是对我说,妳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所以……”
“可、可是,海伦……”爱莉摇了摇头,握住了对方的双手,“我觉得,她一定是瞒着我什么……对,一定是的!从3月份到现在,她经常很晚回家;有的时候,几乎要到天亮才进门……她以为我睡着了,可我其实都醒着。妳知道的,海伦,没有她在我身边,我是不可能睡着的。”
“那么,妳问过她了吗?”海伦试探道。如果爱莉和她想得一样,那海伦或许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了。
“没有……”爱莉否定地说,“因为我害怕她生我的气……害怕她因此而不高兴……”她望着海伦,悲伤的眼神中几乎已经有点儿恐惧了……“我想,是不是……是不是我们的人,正在……正在让特蕾西娅做一些、做一些危险的工作……而她因为不想让我担心,才不告诉我……海伦,妳在组织里的地位比我们都高,大家也很信任妳……如果知道些什么的话,请妳一定要告诉我!如果、如果特蕾西娅有危险的话,我、我也……”
说着,说着,爱莉竟然小声地呜咽了起来。可怜的女孩满怀着无限的担忧,希望能为自己的爱人做些什么,同时,也因为自己无法与特蕾西娅一起承受危险而自责。
哦,天啊……有这样的孩子陪在身边,谁还会不满足呢……不……如果没有外来干扰的话,或许是这样……但是……
海伦想了想,那个不祥的念头在她的头脑中又加深了。她将爱莉搂在怀中,好好地安慰了她几句,并且答应她,一定在晚饭之前找到特蕾西娅,不再让爱莉担心了。
接着,她托爱莉暂时照顾这些熟睡中的孩子们,一旦她过了下午两点还没有回来,就叫醒她们,然后带着孩子们一起去楼下的教室里自习和做手工。之后的事,菲安娜修女会负责的。
而在交待好了这些之后,海伦收拾好那封信和文具,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走到书桌边,用钥匙打开一个上着锁的小抽屉,将手中的信放了进去。
在这个抽屉里,已经躺着几十封和它一样的书信。在过去的近20个月内,每当海伦需要表达对凯瑟琳的思念时,她都会用写信的方式来抒发她的爱意。尽管她明白,这些信很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给那个有着金色卷发的小天使看见,但海伦还是在纸上留下了自己最真实的心情……
将今天的信与它的同类们一起放好,仔细地锁住了抽屉,海伦便拉上了全部的窗帘。20分钟之后,17岁的修女海伦·阿尔贝斯暂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汽车修理厂的年轻学徒阿纳托利·马里诺斯基——这是在装扮成男孩时,海伦所使用的身份。
接着,她将黑色的长发扎好,塞进了那顶鸭舌帽中,只把长长的鬓角留在外面。为了不让姐姐在看到她的这身打扮后猜测自己的去向,海伦只留了一张纸条,说自己去找个朋友。
然后,她绕过姐姐正在进行礼拜活动的大礼堂,从一侧的小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家,走出了教堂所在的河边小街兰德—兰特,打算找机会搭乘一辆电车,前往马斯扎科斯卡大街。在此期间,好几辆载着德国士兵的卡车从她的身边驶过,几个正在吃水果的德国人还从停在路边的一辆摩托车上看了她几眼,可他们当中没有人会去怀疑这样随处可见的小学徒,更不会想到,这个正从他们身旁匆匆走过的“少年”,居然是抵抗组织的中坚力量……
因为她的目标十分明确,所以,没有花半个小时,海伦就找到了那栋她并不十分熟悉的公寓楼。
这是一幢仿古风格的建筑,有着红砖筑成的外墙、雕花的窗沿、斜坡式的屋顶和时常笼罩着袅袅白雾的烟囱。在拱形的大门顶端,还镀着一层金色的涂料,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里是供高级职员和有钱的小业主们居住的豪华公寓。只不过,这些漆现在有点儿脱落,让门廊露出了黑色的木料,也使人在看到其华丽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