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暖和起来。我的妻子早就听说海军里多了一个活泼大胆的红发军医,也想听听妳们俩刚认识时的那些故事呢。”
真的吗?芙莉嘉立刻感到了意外的惊喜。因为她之前始终担心西尔瓦娜大大咧咧和离经叛道的作风,会招致雷德尔元帅的讨厌。可现在看来,元帅和元帅夫人对这位与他们没有太多接触的医官长还是有相当好感的。
“那、那……这样的话,我就……”断断续续地答应着,芙莉嘉同时抱歉地看了看邓尼茨……“对不起,将军,恐怕我不能去和‘埃姆登’号上的各位见面了……”
“唔……真遗憾。”狼王有些失望地耸了耸肩,“那么,我想我只能等待下次机会了……”
尽管彼得和克劳斯会不太乐意,但邓尼茨更不希望自己破坏那凝聚着亲情的团圆。
“那么,下午五点,我们在家中等妳。”雷德尔元帅完成了妻子交托的任务,满心喜欢地定下了见面的时间。
“嗯!我等一会儿就告诉澜少校。”芙莉嘉也很高兴。
可是,她快乐的心情马上就又被某人的目光套上了沉重的枷锁。当吕特晏斯一言不发地从她和众人身边走过时,芙莉嘉本能地感受到了一阵凉意……
“对了,冯·斯瓦林少校,您之前也在‘埃姆登’号上实习过吧?”邓尼茨注意到了正站在芙莉嘉身后的侍从,记起他曾经是自己手下的学员兵。“您也应该收到我们的请柬了吧?”
津特愣了一下,随即故意提高了声音,“抱歉,将军。我父亲今天从奥尔登堡的庄园到柏林来参加狩猎俱乐部的新年晚会,我会陪他一起出席。”
吕特晏斯的脚步突然放慢了很多……
“哦,真可惜。我居然邀请不到一个和冯·哈瑟尔准将有关的人……”邓尼茨又一次失望了。“请代我向子爵问好。”他说。
“那萝芬呢?”芙莉嘉无意地问道,“‘俾斯麦’号既然已经返回港口,那她应该也会有假期才对。”
“她还没有和我联络过,”津特继续响亮地回答道,“不过,就算是有假期,她也一定不会回家的。反正,那个家里的灯从来不亮!即使回去了,也只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吕特晏斯将军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用冷漠的眼睛望着那个始终能让他心烦意乱的小子。
津特也针锋相对地瞪着他,年轻侍从的脸上已经显现出了愤怒的表情。
山雨欲来的气氛顿时笼罩了会议室前的这段走廊。包括芙莉嘉在内的所有人都明白了:津特是有意的,他的话正在刺激着帝国水面舰队司令那坚韧的神经。可大家也不能说什么,因为谁都知道冯·斯瓦林少校与将军之间那势同水火的关系——这毕竟是他们父子之间的私事……
在沉默中对视了一会儿,吕特晏斯将军转身走了,像大多数时候一样,没有和津特说一句话。
注视着将军那散发着寒冷气息的背影,芙莉嘉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强烈孤独感。吕特晏斯缓慢地踱着步子,不和任何人交谈,对下级们的军礼也只是简单地敷衍着。他没有再回头,甚至在沿着走廊转弯时也只是把脸转向了另一边。不久,他就从司令部那忙碌的空气中消失了。
芙莉嘉心中刚才因为遭到将军训斥而产生的孩子般的讨厌已经不见了,代之而来的,只有无限的同情……
冰山总是孤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