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请告诉我。”她以颇感兴趣的口吻问道。
“是海德里希。或许觉得这是一次搞垮雷德尔元帅的好机会,他有些坐不住了。”穆宁说,“因为过去的那些私人恩怨,这头金发野兽打算罗织一些罪名,编造谎言,以此到下士那里弹劾老雷德尔。”
“他准备怎么做?你知道吗?”
“很简单,由于雷德尔元帅所设想的这次调动没有成功,因此冯·哈瑟尔准将仍然留在舰上。海军方面在一月份会有大的破袭战行动,到时候妳们的伯伦希尔德也要参加。根据我们的情报,海德里希将视作战的实际情况,向那个人诬告雷德尔元帅,说他和冯·哈瑟尔准将串通合谋,用消极作战的方式来抵制那个人的命令;同时,元帅还会借口作战失误,乘机把准将调到岸上,实现保住她性命的目的。”
“这可真是个愚蠢的罪名。”西尔瓦娜不屑一顾地嘲讽着,“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芙莉嘉·冯·哈瑟尔把荣誉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她绝对不可能同意这样懦夫般的行为!因为这是逃跑,而芙莉嘉从不为了逃跑而逃跑!”
“可是,盖世太保做的蠢事还少吗?”穆宁冷笑道。“他们的自我感觉比谁都好,即使是个愚蠢透顶的计划,他们也会沾沾自喜!”
事实的确如此,盖世太保并没有人们通常想象的那么聪明。37年的时候,海德里希为了干掉苏联的图哈切夫斯基元帅,想尽办法伪造了大量说这个人和德国勾结、企图推翻斯大林的文件,并且找了个内线,把它们卖给了苏联的内务人民委员会。结果图哈切夫斯基确实被斯大林处决了,苏联军队也因为大清洗而受到了严重的削弱。可是,盖世太保根本不知道,即使没有他们的文件,斯大林也会对这些人下毒手。早在海德里希制订计划的几个月前,那个格鲁吉亚人就有了对图哈切夫斯基等人进行清洗的想法;在收到德国方面伪造的文件之前,他就已经对这些人采取了行动。事实上,在审讯的时候,他们完全没有采用海德里希的假文件,因为他们早就知道这些都是胡言乱语,不值一文。更夸张的是,苏联人付给海德里希的300万卢布全都是做了特殊记号的伪钞。党卫队在俄国的间谍只要一使用这些钞票就会被捕,然后遣返回来。海德里希的情报组织有许多就因此被破坏了。
“海德里希是个锱铢必究的小人,为了报复雷德尔元帅以前对他的惩罚,他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穆宁抖了抖大衣上的雪花,继续说道,“而且,据我所知,‘那个人’并不喜欢雷德尔元帅。因为元帅是个传统的帝国军官,他的忠心只献给我们的祖国德意志。所以,那个人对他远离纳粹、严格限制海军中政党活动,以及拒绝纳粹举手礼的做法已经产生了不满的情绪。说不定,他也正在打算寻找机会,把元帅名正言顺地搞下台——就像之前撤换水面舰队的马沙尔那样。”
“那么,如果这样的情况发生了,我的小猫会怎样呢?”红发的主人依旧看着书。
“很难说他们最后会把冯·哈瑟尔准将怎么样……也许会剥夺她的指挥权,让她在陆地上当个可以任意摆布的花瓶;也许会就这样让她退役,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消失,人间蒸发,只在某个公共墓地给她立块没有名字的碑;又或者,把弄死她的罪名加到英国人身上,举行一次规模巨大的国葬,然后开动他们的宣传机器,鼓动人民为帝国的女英雄报仇……总之,失去了利用价值的芙莉嘉·冯·哈瑟尔对他们只是个威胁,因为她永远不会向那个人和他的党羽低头,更不会向他们摇尾乞怜。”
说完,穆宁不由地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西尔瓦娜,发现她已经合上了书,嘴唇紧闭,乌黑的眼睛正望着前方——仿佛她已经看到了那些可怕的景象,意识到了有可能降临到芙莉嘉身上的命运……
“只要芙莉嘉在这次作战中取得比其他所有人都多的战果就行了吧?”西尔瓦娜镇定地说道。“这样的话,海德里希那个家伙就会丧失他的借口了!”
“一般来说是这样。那个人也并不完全信任党卫队,他也需要各种力量之间的制衡来达到他的目的。如果芙莉嘉·冯·哈瑟尔还能给他带来胜利,那他也会考虑保留女神在这个国家的地位。”
简单地分析了之后,穆宁搓了搓手,好让自己的双手舒服一些。天气很冷,黑色的皮制手套也有些僵硬了。
“现在,芙莉嘉·冯·哈瑟尔准将的身边需要一团火,为她驱除寒冷,顺便也赶走那些嗡嗡乱叫的苍蝇。要知道,那些苍蝇有可能奉了牠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