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先寇布转这些念头的时候,尤里安开始让主舰在气层空间中紧跟科考船的定位。他们最后悬浮在塞壬赤道上空,垂直高度约500米,并且还在缓慢下降。“那里有一片山丘,”先寇布眼尖,立刻指向画面中的某一处,“大概是准备在那里放出登陆舱。”
果真如此。科考船不久就开始减速,向山顶平滑俯冲,在即将贴近平地的地方,下侧舱门开启,圆盘状的登陆舱伸出缓冲板,跌跌撞撞好长一段距离后,终于把固定杆插进了地面。
“呼——”先寇布长出一口气,故作轻松地对一旁的尤里安和菲列特利加说,“杨提督大概已经从椅子上摔下来滚了好几圈了。”
这幅画面不难想象,大家也都零星地笑了几声。
而真实的画面过了十几分钟才出现。杨当然没有在地上滚个好几圈,他穿着重力鞋从舱门那里稳稳迈出,再稳稳踏上了塞壬的地表。他甚至还小幅度地蹬了好几下,似乎在试探地表的硬度。山丘很低矮,杨沿着斜坡半滑半走,应该是朝着海岸的方向。
“杨提督,”通讯系统里沉稳的男声在一片屏息凝神的尤利西斯舰桥上响起,“您能不能描述一下土壤的质地?以及,现在您应该把取样测量仪放进去了。”
“啊对不起,”杨很快回答,“我差点忘了。这块地方踩上去就跟海边的沙子没两样……啊,但是看上去要细一些。”他蹲下去,隔着手套抓了一把,“感觉不出来,我也说不好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已经滑到了底部,从画面上可以看到他抖抖索索地从腰间的工具袋里掏出一支笔状的白色仪器,然后又抖抖索索地插进了沙丘中。
对话中,斯坦尼斯拉夫又问了几个问题,杨也一一作答。塞壬上一片宁静,红浪扑向岸边,又缓缓远去,周而复始,如同潮汐。杨又将身上几个仪器安放在了指定地点。
科学家要求他对海浪进行取样的时候却不太顺利。红色胶状物冲上岸边时颜色会渐渐变淡,还没等盛入容器,就瞬间消失殆尽。
“还记得波布兰中校的飞机支架吗?”菲列特利加沉声指出,“我们检测过那上面的物质,不仅迅速挥发,也看不到内部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