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光虹自由滑时4T少转了半圈,以些微劣势与奖牌失之交臂,沮丧地在晚宴上喝起问酒。勇利配酊大醉后会拉人尬舞是圈内常识,不一会儿便传染给了所有选手,晚宴到后半场又变成了乱哄哄的斗舞现场。
冰舞的双人组合们忽然变成了探戈选手,女单的姑娘们也不甘示弱,雷奥拉着他的手疯跳了会儿国标,看着对方的脸笑得什么烦心事都被扫荡一空了。也不知是红酒的后劲儿,还是在暖气房里旋转了太多圈,季光虹的脑袋晕乎乎的,于是摇晃着离开宴会大厅,想去露台上吹吹冷风醒酒。
不巧的是,有两个人已经占据了最隐蔽的休息区域,身影重叠着紧贴在一起,正激烈而又贪恋地吮吸着对方的嘴唇。
宴会厅里乱作一团,没人发觉他们的缺席。维克托握着勇利的眼镜,而勇利把手伸进维克托的西装外套内侧,抱住他的腰,长久地、旁若无人地接着一个缠绵的吻。虽然早知道他们是互相交换过订婚戒指的恋人,可亲眼看到如此亲密的画面,对从小崇拜维克托的季光虹来说,内心依然受到了核爆级的巨大冲击。
明知道应该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立刻转身离开,膝盖却僵硬得动弹不得,回想起披集之前的玩笑话,脸颊不禁烧得发烫。
他正混乱着,雷奥又时机不凑巧地离开大厅走向了他,胳膊上还搭着他的牛角扣大衣。
“光虹,你忘记穿外套……”
看到正拥吻在一起的两人时,雷奥的步履也猛然一滞。勇利似乎听到了声音,不好意思地阻止了维克托继续亲吻上来,扯着恋人的领带挪进了更加漆黑无光的地方。与此同时,季光虹也迅速捂住了雷奥的嘴巴,扯着他的袖子拉他去露台的反方向避嫌。
“听说他们这个赛季结束就要退役结婚了……”
“披集几天前就跟我八卦过……”季光虹说。这件事是今年GPF选手们茶余饭后最热衷的话题之一。
他和雷奥躲进了一处没有灯的无人角落,任雷奥帮自己披上大衣翻好领口,冷风吹在滚烫的脸上,像针刺一般痛。
他无法说服自己别那么在意雷奥的手指,决定随便找个话题。
“其实,我到现在都还有点恍惚啊,第一次看到认识的人接吻……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呢……”
“哈哈,谁叫你喜欢维克托嘛,碧昂斯和JayZ结婚时我的心情也很复杂。雷奥一脸了然的神色,轻松地继续着关于吻的话题,“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很多口水。”
“…………”季光虹很难形容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也许是酒精把舌头都变僵硬了,“……你、你、你接过吻?”
“你们没有高中毕业舞会吗?”雷奥理所当然地说,“在洛杉矶的高中,如果你请一个女孩跳舞,送她回家时却不肯吻她,会让她觉得自己很没有魅力。”
“中国的高中生,毕业时只会往教学楼下扔考卷……”
季光虹再次深深感到了文化差异的鸿沟。背后的宴会大厅灯火通明,他耸耸肩,回头望了-眼不停传来音乐与欢笑声的地方。
“现在就很像高中毕业舞会……”
“哈哈哈哈,我也这么觉得。”
他们凝视着对方笑了,都搞不懂为什么某些前辈年近三十了还能像孩子一样闹腾,也许恋爱真的能把人变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