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州放下手,稍稍拉开一点距离:“不着急,我会占用你很多时间,慢慢讲吧。”
喻文州言出必行,说是很多时间就果然不急迫了。
他等着黄少天在坨丹办完事跟着他回了互分镇,一路上黄少天装睡装得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睡了。
上楼后,喻文州打量着黄少天简陋的卧室:“你就住这里么?”
黄少天心里那股复杂的气流还没散开,既想亲近又想保持冷静,他盯着喻文州动起来的下巴和嘴角就心痒得企图咬上去,却还摸不清喻文州到底要做什么,皱着眉道:“你管我。”
顿了顿又接口道:“左边马路再过两条街,有条件好点的旅店,要带你去吗?”
喻文州侧身看了看他:“我为什么要去?”
黄少天支吾两声:“这不是太久没见了,我……近乡情怯,处理不来。”
喻文州笑起来:“那就交流一下感情。”
黄少天还没想好怎么交流,喻文州就凑拢上前,他嘴角一热,重重地被吻住了。
舌尖灵活地撬开牙关,搅动吮吸,又湿又软。黄少天被亲得眼前起了雾,舌头一动就吻得更深。
喻文州的手撩开他的T恤下摆从腰腹摸到后背,纠缠得像前戏一样。
“等会儿……”黄少天偏开头喘息着。
喻文州明明说慢慢来,怎么就跟讲的不一样了。他还有许多事要问他的,这下被啃得说不出话。
奋力擦了擦嘴,黄少天把钥匙稀里哗啦抓在手上,推开门道:“靠,别在屋里待着了,我们出去说。”
河边是互分镇随处可见的茶馆,乌棚阔大,看不见天。
黄少天和喻文州坐在两头,中间隔着一张条案,两只白瓷杯,一桶暖瓶。黄少天严肃,喻文州平静。
“怎么找来的?”黄少天问。
“猜的,运气。”喻文州回答他,黄少天见他嘴唇还是湿红的,又暗暗咬了咬唇边。
他怀疑不起来,因为到坨丹办事是临时业务,根本没有渠道传出去,他差不多要认命了。
“我走以后,检察院有为难你么?我父母那边怎么样?现在案子什么情况了?”黄少天问了几个关心的问题。
喻文州靠在椅背上:“这事比较奇怪,雷声大雨点小。你走之后,检方找了几个987司的问话,也没问出什么,表面上没有深追,背后还在动作,像是不了了之又看不出趋势。我来找你之前还去河源看过一次,阿叔阿姨都很好,就是老说起你。”
黄少天从桌面捞起一片落叶,在指尖揉来揉去,他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
这些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借用合作商的银行卡在外网给父母买些营养品寄回家,连通电话也不敢打。
“我这次来找你……”喻文州说:“就不准备回去了。”
黄少天心里咯噔一跳,抬起脸:“你想做什么?这说的是什么话?你的工作,你的生活要怎么办?”
喻文州挪了挪杯子,但没有拿起来:“工作我辞了,和你在一起就是我的生活。”
“你别犯病。”黄少天声音提高了,“喻文州,我以前都认为你很理智,你什么时候做事开始不计后果了?”
喻文州望着他:“所有的后果我都想过,你要赶我走吗?”
这就是黄少天最应付不了喻文州的地方,明明矛盾中心发生在他身上,他总能把包袱扔给别人。黄少天见到喻文州那一整块冲动的甜很快就混进了别的东西,胀得他又虚又软,想较劲都没有力气。
黄少天闷闷地说:“你就没想过……”
“嗯?”
“你就没想过我未必会同意呢。”黄少天把揉烂的叶子拨弄下去,“如果我不见你,不愿意接受,或者我跟别人在一起了……”他说这话时差点咬到舌头,觉得酸透了。
“你给我打电话了。”喻文州说,“你想见我,上面说的这些都不成立。”
“我没有……”黄少天哑了一秒,自觉反驳无力。
喻文州端起茶碗,柔声又道:“退一万步说,如果你真的和别人在一起,我不勉强你。”
黄少天瞪着他,神情有些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