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清晨,她都要去后山练剑。仲春已过,初夏时节里多了一丝闷热,剑风带起的亦不再是雪片,而是各色叫不出名字的花瓣叶片。寒儿莲儿不会在这时来打扰她,乌堡里别的人也不会接近这里,是以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是一个人痛痛快快地享受着孤独。
她脱出那个盘根错节的乌堡,剑影笼罩四面八方,她在这剑气划定的世界里,自由自在地做那独裁的君王,心中正觉痛快,忽有一丝外人的气息闯了进来,剑影似是忠心的护卫,从四面八方立刻向着一点汇集过去,来人双刀一错,迅速挥刀,赶在金铃之前切近剑锋尚未汇集之处,手腕微颤,将她一剑一剑地尽数荡开去,从铜墙铁壁般的剑影中撕开了一条通路。
金铃忽地捏死了剑柄,剑身横转,卡在两把弯刀交汇之处,硬生生凭着力气将银锁来势止住。只是银锁功力渐长,也将剑身几乎逼到了她鼻尖前面。
两人一同收了气力,金铃忍不住夸赞道:“瞧你武功见长,可见平日里十分用心。”
银锁撅嘴道:“当然了,平日里没事可做……总是忍不住练练冰心凝神……”
金铃奇道:“练冰心凝神做什么?”
银锁忽地扭头,道:“我这次是有消息来告诉你,你听是不听?”
“听,进屋说罢,日头有些晒了。”
她领着银锁进屋,直接将水瓶推到她面前,银锁一口气喝了个精光,道:“有些有关金大帅的消息传回来。”
“哦,京口出事了吗?”
“对。上次在城中打出那么大动静,自然惊动了建业分坛中的人。小佟因此又去京口查看,京口之人竟已全部被抓……”
“什么……义兄呢?”
“金大帅被莲花渡的人带走了,陈七寸等人也因此上了通缉令。”
金铃稍稍放心,道:“陈二当家等人的通缉令,收一收也能有约莫五百两黄金了,倒是不怕……”
银锁反倒瞪大了眼睛,“什么,他一个人的人头还不如你给我的零花钱多?”
“什么零花?”
银锁抿嘴道:“上次那六百两黄金,不是你替自己攒的嫁妆吗?”
金铃笑了出来,摸摸她的脑袋,问道:“金大帅现如今在哪里?”
“回了江陵,侯景打下鄂州之后,逆流而上攻打巴陵。金大帅和师父都去支援巴陵了。”
金铃奇道:“羯兵都是北方人,在水上有什么优势?”
银锁皱眉道:“我不知为何大师伯不把这样的消息传回给你……也许只是怕你担心……”
“怎么了?”
“攻打巴陵的人,是投降了侯景的梁军,这群人本来就擅长水战。可与我们在建业所见一样,这群人往往在短兵相接时忽地爆发出巨力,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