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驼铃声……很好听,我很喜欢。”
“大师姐想要骆驼吗?我送你一头呀。在中原也不是不能骑,只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金铃微微一笑,道:“大可不必,我与你同乘一骑,过过瘾便是,这等动物养起来,有操不尽的心。”
“不妨事,我再送你一个会养骆驼养马的昆仑奴便是。”
“小胡儿。”
银锁低头道:“什么事?”
金铃伸出手来拉下她的兜帽,道:“你真是没有片刻安静。”
银锁告饶之后,也替她盖紧兜帽,遮住眼睛,尔后趁机打量着她的脸。她肤色白皙,嘴唇却朱红如血,红润饱满,像是时刻都吸引着人去亲近。一丝黑发从帽子里逃出来,被银锁一把捏住,绕在手指上把玩。
她看了一会儿,扭开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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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虽为荒漠,但其中绿洲星罗棋布,走一段便有水池绿洲。天空阴晴不定,只有黑山远在天边。
周围沙地渐渐变得坚实,蜿蜒的坚硬杂草抓着地面,延绵数百步,虽然枯黄,但春天来临之际一定会苏醒过来。山脉在人没注意到的时候越长越大,雪顶之下是青灰色的石头,石头之下是深绿色的松林,再往下是草甸,像是山脉的根系,和大地争夺着养分。
金铃忍不住眯着眼睛。
“大师姐,再往前走半日,就到凉州啦。师父小时候在凉州流浪,这里是他的地盘。到了凉州之后,就可以稍歇一晚。”
金铃看了看天,道:“现下已是正午,晚上当真能到?”
银锁道:“自然是能的。”
她说着便又拉金铃坐下,两人肩并着肩,金铃忍不住轻轻靠在她身上,问道:“二师叔……与你一样,自小流浪吗?”
“是,是以他一见我,便想收我做徒弟。”
金铃道:“当真?他也和我一样,在市集里一见你,便觉得分外投缘吗?”
银锁摇头笑道:“不是,师父是在山里捡到我的。”
“你去山里做什么?”
“我也不知,像是做梦醒来,梦里的情景,已记不大清了。只记得很伤心,师父见我一哭,很没了主意,想尽法子逗我笑。他耍刀很好看,我看得忘了哭,说想学,他便教我了。”
“真像是天上掉下来的运气。”
银锁点头道:“是呢,我顺着官道走的时候,见过有人冻死在路边,也见到有流浪的小孩儿被人骗走吃掉的。”
金铃毛骨悚然一番,道:“……怎么能吃人呢?”
银锁笑道:“这样的事情多啦。从前柔然人劫掠村庄,便是将男丁都杀了,女眷带走为奴,□凌虐取乐,若是不慎失手弄死了,便将肉分着吃了。我小时候在路边,常见饿得不行的乞丐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