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花纹?这是当地常见的石头,上面有虫子,不知是怎么钻进去的。”
她见金铃想看,就拨开匕首尾端的夜明珠,替金铃照亮,金铃对光仔细查看,见石头上真的有几只虫子盘曲,虫子却不是虫尸,用手摸上去,虽然有些凹凸不平,但实实在在是石头。
“真的是钻进去的吗?难道这虫子和蚯蚓差不多,靠吃石头为生?”
银锁道:“大家都这么说,我猜未必。大师姐可见过琥珀?”
金铃点点头,心中却道:你自己的眼睛便像是剔透的琥珀一般,我日日得见。
银锁自是不知她心中想什么,续道:“我想虫子是被土包裹起来,年复一年,年复一年,千百年过去了,好比沙石遇到水,凝结成土块,土块被反复压实,就变成了石头,虫子裹在土里面跑不掉,便也留下来了。”
“为什么这么说?”
银锁眨眨眼睛,道:“极西之地有一座高山,山上有巨石,巨石之中却有大鱼骨头,必不是山中小溪能长出来的,师父说那处原本是海,几千年几万年过去了,沧海变作高山,鱼骨头便从海底被顶到了高山之上。”
金铃盯着石头怔忡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人生何其短暂,连到处看一看的时间都不够,为何还要浪费在相互杀戮之上……”
银锁嘻嘻笑道:“短命有短命的活法,大师姐何必纠结?”
金铃却兀自重复:“土变成石头,松香变成琥珀……”
“大师姐?”
“哦,没事,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里面渐渐闹起来了。”
银锁低头笑道:“好吧,反正你现在不回去,我们还要朝夕相处四五天。等会儿我们就要开始穿越戈壁了,那时候你想走,可来不及了。在沙漠里,没有向导是走不出来的。”
“嗯。”
银锁道:“不过之后还是会有后悔的机会,我们到凉州之后,顺着官道,还是能走回长安,到了长安……”
“就拿着圣火令到城北郊区去找吴慈仁的庄园,他们会满足持有者的所有要求。我看着像是转头就忘的人吗?”
银锁越听越是心惊胆战,生怕金铃问“我若叫他们将影月右使嫁与我做郡马,不知能行不能行”。
好在金铃没问。
她们刚走回门口,便有白衣弟子前来,道:“影月右使,一炷香后出发。”
银锁点点头,路过他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回自己房间收拾好东西,出门跳上马车出发。
虽然昨天在金铃面前逞强说内伤已好全了,但白天能偷懒,她半点都不浪费。名正言顺躺在辎重车上蒙头大睡。
金铃不会骑骆驼,赫连便让她和银锁同坐一辆马车。
周围许多弟子已换乘骆驼,随行人员也从二十个增加到了三十个,除了拉车的马以外,马都成了骆驼。货物分成许多个箱子放在骆驼身上。这些驼背的大家伙似乎十分温顺,然而跑起来并不比马慢。
黄沙似是正在燃烧,显出赤色来。这里的沙丘比黄河以东要高大许多。天上的云像是被扯烂的布条,胡乱堆在天上,天边似是有一道看不见的栅栏,把云都拦住了,破烂的丝絮在天边越堆越多,几乎已看不到云下的山头。